第1514章 死於能力

　　我揮開了古陌的手，正想要懟回去，就聽吳靈已經接著剛才的話題，繼續說下去了。我只能憋了下來。
　　“妳碰到的這個情況，就有兩種可能。壹種是，葉青轉換了想法。他可能覺得妳能夠信任了，給了妳更多自由。妳壹下子沒有辦法控制好能力。另壹種可能……”吳靈說著，看向了劉渺。
　　劉渺頜首，“另壹種可能，就是在經歷了陽山區的異空間後，妳的能力受到了影響，變得更加強大了。”劉渺指指自己，“我現在就感覺，自己的能力變得更加強大。我能看到更多的鬼，也將那個供冤鬼通行的臨時通道看得更加清楚。”
　　我好奇看向了劉渺，對上他的眼睛後，突然感覺到有冷風吹在後背上。我起了壹身雞皮疙瘩，下意識轉開了視線。
　　古陌嘖嘖兩聲，我以為他要嘲諷我，沒想到他頗為友善地勾住了我的肩膀，“很正常啦。這呆子能看到冤鬼，我們身上誰沒幾個冤鬼呢？對了，他背後是不是特別多？”古陌最後的問題是問劉渺。
　　我想到了那幾次糟糕的夢境。我的出手讓事情惡化，讓更多人死亡。我的心情變得沈重。
　　劉渺倒是很平靜，壹副見慣了大風大浪的樣子，“沒有頭兒多。”
　　我楞住了，腦海中清點了壹下自己可能害死的人，心情頓時從沈重變成了復雜。
　　葉青……
　　“而且，都是新鬼。也就是最近兩年……最近壹年，接觸了靈異事件後，才開始出現的吧。”劉渺說道，好似在寬慰我，補充了壹句讓我毛骨悚然的話，“我要放開了能力去看，頭兒背後就是壹團黑影。很多東西我都看不到真實面目，也不知道是他多少輩子以前弄死的人，到現在還恨著他。可能壹直沒投胎，也可能投胎了也沒放下。”
　　我想象了壹下那個畫面，覺得整個人都不太好。
　　雖然說有些不合時宜，我還是情不自禁生出了壹些佩服的情緒。當然，相對的，我過去對葉青的同情少了很多。
　　我記得以前聽誰說過，葉青還是個百世惡人來著。看來真的是沒說錯。他幾輩子之前應該做了不少十惡不赦的事情。可能不是故意的，可能不是出於本心，就像我害死的那些人，但他壹定導致了不少人的慘死。
　　而現在，就是報應，就是還債了。
　　真說起來，也不知道這算好還是不好。
　　葉青這輩子是過得多災多難，經歷了太多的痛苦，失去了太多的親人朋友。可以他的那種性格，無知無覺，像個普通人壹樣生活，不知道整個世界什麽時候就走向了末日，恐怕會更加難以接受吧。
　　我還在想這些有的沒的，劉渺已經開始指導我該怎麽控制自己的能力了。
　　“……妳要隨時隨地保持清醒。首先就是，精神不能放松，不能任由能力發散。能控制到什麽程度，因人而異。南宮就是用了其他法術來輔助，還是會看到壹些東西。蘑菇是沒辦法用其他輔助手段，年齡也偏大，所以只能控制壹下聽到的範圍不要再擴大。我知道的，頭兒的那個增幅能力，也是被他壹直克制的。壹般來說，能控制到周身半徑壹米。要碰到壹些靈異事物，才會被刺激，擴大範圍。同時，增幅的效果他應該也在竭力控制。我自己的話，平時看到的都是模糊景象。嗯，就是看到個大概的氣場。我們幾個背後都有陰影，深淺不壹。要使用能力的時候，我才能看到那些鬼具體的模樣，看到他們大概的壹些經歷。被陽山區那個事情刺激之後，我現在就看到的更多了壹些。有時候視線不落在實處，也能感覺到那種氣場。我還開始聽到聲音了……”
　　劉渺說到此，有些苦惱，嘆息了壹聲。
　　我疑惑問道：“什麽聲音？古陌聽到的那種？”
　　劉渺搖頭，“是那些鬼的聲音。在說怨恨、報仇之類。”劉渺揮揮手，像是要將那種聲音驅散。
　　我打了個哆嗦，想到了許多恐怖片的場景。
　　劉渺接著說道：“不同能力的話，能控制的程度也不壹樣。妳的能力……估計很難控制。我聽靈他們說過。我們幾個分析壹下，感覺……頭兒也不能很好控制妳的能力。不能完全控制吧。妳自己來，能做到什麽程度，很難說……妳的綜合實力應該是不如頭兒的，但這個本身就是妳自己的能力，妳控制起來應該更加容易，得心應手。只不過，妳沒經歷過那個過程……有點兒像是蘑菇的情況。壹下子受到刺激，能力全開。哦，妳不是壹下子全開，只不過，妳自己沒有跟著能力壹切成長，所以會不適應。這件事……頭兒應該能輔助妳，也有計劃地輔助妳，不會壹下子將能力全部交給妳自己來掌控。還有壹點就是，妳要小心被自己的能力殺死。”
　　我認真看著劉渺。
　　“我們中的大多數最終都會死在靈異事件中。最大的幾率，是死在自己的能力上。被能力逼瘋；太過依賴能力反倒困死自己；那些能力的副作用……能力增長，對能力的控制越來越加強的同時，也就越來越危險。我現在想起來……”劉渺頓了頓，“我是被自己身後的冤鬼給殺死的。”
　　我張大了嘴巴，“妳是說，在那個未來世界……”
　　劉渺沈默著，臉色非常難看。他閉了閉眼睛，重重吐出壹口氣。
　　我閉上嘴，沒有追問。
　　“說起來，我也是被自己能力害死啊。就我聽到了那個聲音嘛。”古陌插嘴道，“葉青說不定就是被自己加持過的怪物給弄死了，只有靈魂逃出來。咦，妳小子好像不太壹樣。”
　　古陌看向了南宮耀。
　　他插科打諢，氣氛倒是好了很多。
　　南宮耀淡然道：“我沒徹底死亡。如果林奇晚來壹步，我可能就用自己的能力將那個靈和我自己壹起劈死了。”
　　古陌哈哈大笑，“妳不是被它關在壹個異空間裏面？妳看到再多，那時候老天也不知道吧。”
　　南宮耀沒說話。
　　古陌停止了大笑，咦了壹聲，“妳在那兒看見了什麽？”
　　“壹個新世界吧。”南宮耀回答，“妳看過那種幻想小說吧？所有人進入了遊戲世界，變成了遊戲世界裏的壹部分，不能離線。”
　　“哇哦——”古陌發出了誇張的聲音。
　　我也覺得驚奇，盯著南宮耀看。
　　“那妳也成了它的壹部分？”古陌問道。
　　南宮耀點頭，“然後就壹起被弄死了。”
　　“哈哈哈！”古陌又笑了起來，“絕對是妳這小子看沒出路了，和它達成了協議吧？沒想到上了賊船，下不來了。”
　　“本來就沒準備下來。”南宮耀輕描淡寫地說道，“這是當時我唯壹能想到的辦法了。掙紮壹下的話，就是控制它的擴張，讓它的行為保持在老天能忍受的程度。可惜……”南宮耀搖搖頭。
　　這有點兒出人意料。
　　話題說到這兒，劉渺也笑起來，好像忘了剛才的沈重。
　　古陌和南宮耀說起自己的死，都輕描淡寫。吳靈看起來也不在意自己的死亡。劉渺的態度讓我有些在意。
　　我心中生出了懷疑。
　　那個殺死劉渺的冤鬼，恐怕不是什麽陌生人，不是不相幹的某個委托人、某個靈異事件中的當事人。不然，劉渺不會那麽痛苦。
　　驀地，我腦海中浮現出了。
　　劉渺親眼目睹過自己父母的死亡。他就在那個現場……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壹跳，轉念覺得自己有些可笑。
　　劉渺的父母死於靈異事件，那又不是劉渺的過錯……
　　劉渺……
　　是在那之後，還是那之前覺醒了能力的？
　　如果是之前……
　　或許……
　　就和葉青壹樣，是他引來了靈異事物，讓自己的家人……
　　我不寒而栗，強行打消了這個念頭。
　　面前這個說笑起來的劉渺，讓我想象不出那些可怖的場景。
　　他看向了我。
　　我立馬正襟危坐。
　　“妳不用擔心。那個始終是妳的能力，只要妳用心感受，就能感覺到了。妳要有心，就能在壹定程度上控制住它。加油。”劉渺對我露出了壹個燦爛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