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九十六節：撿漏

　　“無上真傳！”方源瞳孔擴張，目光灼灼。
　　距離真傳光團，還有千步之遙，方源就感覺到真傳的澎湃氣息。
　　這是普通真傳、無雙真傳都沒有的感覺。
　　在這股氣息的影響下，方源腦海中念頭攢動，無數念頭憑空產生，記憶畫面不斷閃現！
　　如果說平時裏，他的腦海就像是壹汪深潭。那麽此刻，他的腦海中念頭勃發，宛若壹條恢弘瀑布，陡然砸入深潭。
　　念頭狂湧，掀起浪花重重！
　　這種感覺，無比奇妙，讓方源壹時間都找不到準確的詞語去描繪它。
　　平時裏，深埋於心底的記憶，壹個個鮮活起來，吹去表面的灰塵，壹個個栩栩如生，清晰無比地展現在他的腦海中。
　　大量的靈光，不斷閃現，許許多多的奇思妙想在方源的腦海中憑空而生。壹些修行時遇到的關隘疑難，在靈光的閃現下，不斷地被瞬間攻克。
　　方源心中不由自主地湧起，壹股強烈無比的自信心。
　　這是無比奇妙的感覺，仿佛能掌控壹切，仿佛能解決壹切的難題……
　　這是壹種獨特的“力量”，讓人不禁沈迷、深陷。
　　“小子，快清醒過來，我也知道這種感覺是多麽醉人。如果妳不想死，就千萬不要沈迷！快看看妳自己罷！”腦海中，墨瑤大叫。
　　這聲音提醒方源，他看了壹眼自己，頓時悚然失色！
　　短短片刻功夫，他的身軀變得虛弱而疲憊，原本光滑的額頭出現了皺紋，原先強健有力的臂腕，蒙上壹層蒼老枯朽的感覺，正在變得越加的瘦弱不堪。
　　如果不是墨瑤提醒，方源恐怕還得沈迷在奇妙的感覺當中，而忽略身體上的變化。
　　“難道這只蠱是？！”方源腦海中，想到壹個令他都感到無比震驚的答案，同時他催動移動蠱蟲，帶動身軀急退！
　　真傳秘境中，並不禁蠱蟲使用。
　　無上真傳，也並非針對方源追蹤而來，而是直線飛沖。
　　方源迅速和其拉開距離，心有余悸地望著這道無上真傳，劃破暗空，遠遠飛走。
　　“這還只是無上傳承的氣息，就讓我差點沈迷，死在當場。它的考驗，又該如何艱難呢？”方源驚嘆。
　　他連人氣蠱這道無雙真傳，都接近不了。
　　對於無上真傳，更是難以企及。別說接近了，稍微靠近壹點，真傳泄露出來的氣息，就差點要了他的命。
　　正如墨瑤所說的那樣，凡人境界的方源——太弱了！
　　真傳雖好，他卻無力承擔。就好像是蜜蜂采蜜，蜂蜜若大如拳頭，反能將蜜蜂溺死。
　　“這個無上傳承中的仙蠱，該不會是……傳說中的那只蠱吧？”方源開口，他幾乎有八成的把握。但這個答案，太過於驚人，導致他都有些不敢相信。
　　“呵呵呵。”墨瑤嬌笑連連，“小子，妳猜的不錯。想當初，我也不敢相信，但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妳不相信！沒錯，這個無上真傳中包裹的仙蠱，正是傳說中的九轉智慧蠱！”
　　智慧蠱！
　　在《人祖傳》中，就早有記載。
　　這是九轉仙蠱，能給予蠱師無窮的智慧！
　　但是要使用它，代價極為昂貴。
　　《人祖傳》中明確記載，人祖、古月陰荒先後將中年奉獻給它，這才得到它的幫助。
　　也就是說，要使用智慧蠱，就得消耗壽命！
　　方源還未靠近它，壽命就不斷損耗，長出皺紋，肉體凡軀在很短的時間內加速老化。
　　對於方源來講，智慧蠱就是貨真價實的索命死神！
　　“真不知道，巨陽仙尊當年是如何得到它，又動用了何種驚天手段，將其封印在這裏的。難怪巨陽仙尊千方百計，設想出各種延壽的方法，想來是用智慧蠱用多了。”方源感慨良多。
　　墨瑤則嘆息道：“巨陽仙尊之所以動用智慧蠱，恐怕只有壹個目的，那就是延壽。可惜智慧蠱用的越多，壽命越少，最終他也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根據史料記載，巨陽仙尊活了八千歲余，最終還是隕落了。
　　八千歲，在九轉尊者當中，已經是中上等的成績了。壽命最長的，是壹代元始仙尊，有兩萬五千歲。壽命最短的，是紅蓮魔尊，只有三千歲。
　　其他的尊者，普遍有七千歲左右的壽命。
　　“真傳秘境中，有三道無上真傳。妳說，其他兩道真傳是什麽樣子的？真是想見識壹下啊。”方源雙眼湧動起莫名的光輝。
　　墨瑤聽出話音不大對頭，連忙勸道：“小子，妳不要瞎想，還是趕緊取走壹道普通真傳走人吧！妳只有十角樓主令，也只能取走普通真傳。就算妳通過無雙真傳的考驗，妳也拿不走它們。更別提無上真傳，妳這個弱不禁風的小身板，連它們的氣息都承受不住！”
　　方源哈哈大笑：“妳這麽壹說，我更想去見識見識了！這次良機，千載難逢，錯過這次，我恐怕就再無機會了。”
　　“臭小子，妳瘋了？妳知不知道，就在剛剛的壹會兒功夫，妳至少減少了兩年的壽命。妳再這樣耗下去，等到真傳飛如流星，妳不禁什麽都得不到，甚至很可能要喪生於此！”墨瑤急道。
　　方源笑聲不絕，卻是不為所動。
　　他繼續遊走，看到普通真傳、無雙真傳，都遠遠繞走，根本沒有壹絲取走它們的意思。
　　墨瑤意誌看到這裏，著急了：“妳個瘋子！天吶，妳腦子裏究竟在想些什麽？放著大好的真傳不取，就單單為了開眼界？妳個蠢貨，妳死了，我怎麽辦？近水樓臺怎麽辦？”
　　“我就算死了，妳這股意誌當然也存活不了。但妳放心，近水樓臺中還有妳的意誌，妳大可以等到後面的有緣人，再將這個珍貴的任務托付給他（她）。”方源緩緩道。
　　墨瑤再勸，方源壹意孤行，我行我素。
　　他不斷探索，又過了數天，真傳速度越來越快，方源險況叠發。
　　好幾次，他都有生命之危，最終險險避開。
　　墨瑤屢勸不止，急都快抓狂了：“小子，我服了妳了，妳真是壹根筋！好了，妳不要逗留了，我告訴妳另外兩道無上傳承究竟是什麽。”
　　“這第壹道是運道傳承，巨陽仙尊開創此道，就是靠著運道造詣獨領風騷，無敵天下！第二道就是八十八角真陽樓的控制權。此樓乃是巨陽仙尊和長毛老祖合力煉成，能搜刮壹域的蠱蟲，有了它，就有源源不斷的蠱修資源！”
　　她是真的急了。
　　平時裏，這種內幕消息就算方源發問，她都未必有心情回答他。現在卻是直接吐露，生怕方源再犯傻。
　　但怕什麽，來什麽。
　　方源呵呵直笑，仿佛沒有聽到似的，繼續飛遊。
　　幾天之後，真傳速度已經快如飛鳥，方源閃避壹兩道，十分容易。但真傳秘境似乎正在縮小，大大小小的真傳在狹小的空間飛射，壹個個拖著長長的光尾，五顏六色，幾乎已經交織成壹片稀疏的光網，方源只能在夾縫中求生存。
　　到了這種程度，方源全神貫註，壹刻都不敢放松。唯恐疏忽大意，釀成身隕的悲劇。
　　“快走了，到了此時此刻，妳連普通真傳都拿不走了。只要妳停留在原地，危險就隨著妳的呼吸次數激增。唉，妳居然在這麽關鍵的時刻犯病！”墨瑤勸說累了，有氣無力。
　　方源目光炯炯，忽然問道：“妳說，有沒有可能，兩道真傳相互碰撞，讓我撿了漏子呢？”
　　墨瑤聽了這話，楞住了。
　　但旋即，她尖叫起來：“妳這個蠢貨，妳這個笨蛋！這麽明顯的差錯，堂堂的巨陽仙尊會犯嗎？原來妳是這麽想的，我高估妳！我太高估妳了！妳這是聰明反被聰明誤，怎麽可能有這麽明顯的漏洞讓妳鉆？妳想得太美了，妳太天真了！”
　　“哦，原來是我壹廂情願了。”方源呵呵壹下，神情淡然，繼續探索。
　　其實，他早已知道這壹點，故意說這話，只是想挑逗壹下墨瑤。
　　“妳怎麽還不走？妳是壹心想死嗎？！”墨瑤被方源壹陣挑逗，徹底抓狂了。
　　“我死不死，是我的事情，管妳屁事。妳已經死了，壹個死人，在這裏亂叫什麽？”方源淡淡嘲諷，神情平淡，仿佛深陷險境的不是他。
　　“可惡！混蛋！白癡！”墨瑤似被點燃火氣，痛聲咒罵，滔滔不絕。
　　轟。
　　就在這時，萬步的遠處突然發生壹聲爆響。
　　方源循聲望去，只見兩道真傳撞到壹起，隨後各自彈開，朝著不同的方向繼續飛射。
　　方源呆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胡言亂語，居然真的發生了真傳相撞的這壹幕！
　　尤其是其中壹道真傳，好像還是壹道無上真傳！！
　　墨瑤也呆了。
　　“這怎麽可能？”她聲音陡然提高，尖銳刺耳，再也沒有煉道宗師的風範，“我當初探索這裏時，怎麽沒有碰到這樣的好事？！”
　　但她旋即雙眼壹瞪，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那是運道無上真傳，當年我拼死打出壹道裂縫，想得到裏面的鴻運齊天蠱，結果卻讓它飛走了。只好利用所得的部分傳承，退而求其次，煉出招災蠱！”
　　這道無上真傳，被墨瑤打出壹個裂縫，已經不全，因此沒有遵循規範，和其他真傳相撞了。
　　砰。
　　又是壹下碰撞。
　　方源雙目壹瞪，這次撞擊，好像從運道無上真傳中，撞出壹只蠱？
　　方源楞了壹下，道：“妳說，那是什麽？”
　　墨瑤也楞了，旋即叫道：“那是壹只運道蠱蟲，妳還楞著幹嘛，還不快去取了？”
　　方源卻有猶疑：“取了這只蠱蟲，該不會讓我迎來運道真傳的考驗吧？”
　　運道真傳是無上真傳，它的考驗方源根本承受不住。
　　“屁的考驗！撞擊讓真傳光團的裂縫變得更大，它正在分解。妳趕快拿了走人，再不走妳就死在這裏吧！”墨瑤吼道。
　　方源輕笑壹聲，左閃右躲，艱難靠近，壹把將這只運道蠱蟲捉到手中。
　　這是壹只五轉凡蠱，卻非仙蠱。
　　“小子，妳還不快走？！”墨瑤吼叫連連。
　　“哈哈，急什麽。”方源朗笑，卻未撤離，而是留在真傳秘境，左右打量。
　　“算算時間，這樣的火候，也該差不多了。”他口中喃喃。
　　“小子，妳說什麽？”
　　墨瑤話音剛落，便將方源灑下壹蓬蠱蟲，驟然壹齊催動，形成壹個漩渦。
　　漩渦綻放出澎湃吸攝引力，將真傳的光輝各自吸取壹道，投入漩渦當中。
　　幾個呼吸之後，漩渦壹滯，轟然崩解，顯現出壹道門戶。
　　“正該如此！”方源毫不猶豫，投身進去。
　　下壹刻。
　　他見到了地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