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心情不好

　　綠萼聽我這麽說，失望道：“他們果然是騙我的。”
　　我悠然道：“那也不盡然，至少我把二少爺揍了是真的。”
　　綠萼頓時興奮道：“真的呀？”不過她馬上疑惑道，“二少爺的功夫不是很厲害嗎？我聽說他已經是什麽劍士藍段。”
　　我說：“妳知道這相當於什麽嗎？”
　　綠萼道：“什麽？”
　　“什麽都不是，少爺我天縱奇才，劍士劍師這壹級的，少爺根本不放在眼裏。”
　　“切，盡會吹牛。”綠萼掩口巧笑，隨即道：“他們說妳出走那幾天肯定是遇上什麽高人了，這也是真的嗎？”
　　我納悶道：“他們還說我什麽了？”
　　綠萼道：“他們有的說妳被雷劈了，有的說妳吃了什麽靈獸的內丹，還有的說妳遇上了世外高人。”
　　我點頭道：“嗯嗯，各種流派都有了，他們這麽胡說八道就不怕大老爺責罰嗎？”
　　綠萼道：“他們這麽說，無非也就是想給少爺提口氣。”
　　“提什麽氣？”
　　綠萼道：“其實平日裏二少爺欺負人大家也早就看不慣了，以前還不怎樣，自打妳前幾天回來以後大家都說五少爺像變了壹個人似的，對大家都和顏悅色的，這整個宅子裏，也就五少爺還把他們當人，妳讓二少爺吃了癟，大家心裏都很高興呢。”
　　我摸著腦袋道：“我人氣已經這麽高了？”
　　綠萼看著我忽然擔心道：“少爺，妳到底怎麽了，綠萼心裏著實怕得很。”
　　我納悶道：“妳怕什麽？”
　　綠萼道：“自從上次從錦湖回來以後，妳的脾氣都變了，現在又莫名其妙地學了壹身武功，我總覺得不踏實。”
　　我反問她：“妳覺得呢？”
　　綠萼道：“我覺得武功什麽的，少爺天資聰穎，妳不過是開竅晚了壹點罷了，只不過……”
　　我笑道：“只不過什麽，哦，妳是怕我得寵以後不讓妳伺候了？”
　　綠萼臉壹紅，隨口道：“妳敢！”
　　我笑嘻嘻道：“妳放心吧，少爺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等以後妳想嫁人了，我壹定做主幫妳物色個好人家，非王侯將相不可，我是五少爺，妳就是史家的二小姐！”
　　綠萼的臉愈發地紅了，急道：“說這樣的瘋話，讓老爺們聽見還不得說我不知好歹？”
　　“我龍……呃，史迪載的發小，給他們史家當個小姐算什麽？”
　　綠萼笑道：“越說越拎不清，妳可不是史家的人嗎？”她說完這句話，表情嚴肅道，“我害怕是因為怕妳從此以後再也過不上以前那樣的太平日子。”
　　“這是為什麽？”
　　綠萼道：“以前妳雖然受氣，畢竟生在大富之家，就算地位不濟，官宦人家的小姐還是能娶壹位，仗著老太爺的庇護，過壹輩子無風無浪的日子還是可以的，可妳現在有了這番奇遇，免不了要隨著老太爺征戰四方，陣前無眼，我怕妳……”
　　聽到這我心裏已是壹陣感動，這小妮子雖然壹副小女人心思，可全是為我好啊，我把她拉坐在面前的椅子上，酸溜溜道：“這個妳放心，爺爺不打算讓我50歲以前出去見人，他叫我靜心修煉。”
　　綠萼喜道：“真的呀？”
　　這時我就見蘇競又施施然地走進來了，不禁囑咐她：“妳輕點。”
　　綠萼莫名其妙道：“妳說什……”蘇競在她腦後輕輕壹切，安之若素地坐在我對面，問：“為什麽50歲之前不讓妳出去見人？”
　　我說：“別提了。”我把今天的事情大概壹說，又道，“老頭的意思是在我成為劍聖以前，什麽事兒也別幹，就待在家裏。”
　　蘇競道：“這我們可等不了啊！”
　　我說：“廢話，等我50歲咱倆的兒子都27了！”
　　“什麽咱倆的……”等蘇競反應過來後，又擎出打岔的絕技道：“那妳下壹步打算怎麽辦？”
　　我攤手道：“我怎麽知道？”
　　蘇競若有所思道：“看來得下壹味猛藥了。”
　　“什麽猛藥？”
　　蘇競道：“史存道不是想要壹個劍聖嗎？我們就給他壹個驚喜——亮明妳的劍神身份。”
　　我說：“然後呢？”
　　蘇競道：“然後妳就找機會提出和女兒國結盟的事，史存道應該會重視吧？”
　　我搖頭道：“妳這味藥實在不怎麽樣，首先，我這個劍士的身份都是好不容易遮掩半天才讓他們相信的，其二，就算我表明我是劍神，猛然提出和女兒國結盟不是也太過突兀了嗎？”
　　蘇競為難道：“說得也是……”
　　我和蘇競犯了壹會難，我們兩個都不是什麽善於謀斷的人，末了蘇競道：“只要黑吉斯那邊壹有動靜，我們總有機會的，據我看洪烈帝國現在士氣不振，是最需要鼓舞人心的時候，妳這個劍神壹出，很快就會成為舉足輕重的人物，結盟的建議由妳提出來，他們壹定會慎重考慮的。”
　　我失笑道：“妳這不是車軲轆話嗎，現在的問題是我該怎麽讓他們接受我就是劍神的事實？”
　　蘇競也笑了：“那就只能看妳的了。”
　　“合著這就是妳的辦法啊？那妳再算算黑吉斯什麽時候才會發兵？”
　　蘇競道：“少則三五月，多則壹年。”
　　“妳這壹竿子就支出去大半年啊，那要是壹年也不來呢？”
　　“兩年之內，黑吉斯必定入侵！”
　　“好家夥，妳是劉老六新收的徒弟吧，不但會車軲轆話，還會兩頭堵了。”
　　“要是兩年也不來呢，我就在史家待兩年？”
　　蘇競道：“要是兩年不來，聯邦大陸的人民就能多享兩年太平。”
　　“那我受得了受不了啊？”
　　蘇競笑道：“我看妳在史家也沒什麽不好，今天妳揍史迪威的時候不是威風的很嗎？”
　　我說：“妳都看見了？”
　　蘇競點頭道：“當時我就在演練場的墻上。”
　　我嘆氣道：“看來史家的防護工作該加強了——對了，妳把妳的修煉秘籍再給我寫壹份。”
　　“妳幹什麽用？”
　　我說：“妳不是要下猛藥嗎？我總得先來個藥引子吧。”
　　“妳打算把它給史家人看？”
　　“怎麽，妳舍不得？”
　　蘇競想了想道：“也沒什麽舍不得的，既然史家註定要共抗黑吉斯，就當是送給他們的見面禮好了。”蘇競拿起桌上的紙筆，刷刷點點寫了壹張紙遞給我道，“這是從劍童到劍士的修煉心法，給人的時候，妳要言明其中利弊，照此法，修行雖速，但根基不穩。”
　　我揣起來道：“行了妳去吧。”等她走到門口我又招手道，“誒，我要有事怎麽找妳啊？”
　　蘇競道：“有事我會來找妳的。”
　　“我還忘了問了，這幾天妳都在哪落腳？”
　　蘇競道：“我怕我壹個單身女子住店惹人懷疑，這些天都是隨便找戶大戶人家的空房過夜的。”
　　“這麽慘啊？”我嘿嘿笑道：“要不然妳跟我湊合湊合得了，我那張床也能睡得下兩個人，就是擠點。”
　　蘇競壹笑道：“妳還是自己多保重吧，不用擔心我。”
　　蘇競走後，綠萼悠悠轉醒，摸著頭道：“我怎麽又突然睡著了？”
　　我嘆息道：“恐怕妳以後得經常‘突然’睡著了。”
　　史存道軍務繁忙，當天就回了軍營。但是第三天就有壹個他身邊的親衛來到我院門前，隔著門恭敬道：“少將軍，大元帥讓我問問您這兩天的修煉進展如何？”
　　我說：“沒什麽進展，還是劍童。”
　　“哦。”那侍衛應了壹聲，給我行了個禮走了。
　　他壹走我就後悔了，要照這麽應付，我什麽時候才能出去見人呀？於是第二天那侍衛再來，我便道：“今天劍生了。”
　　那侍衛佩服無比，壹邊掏出紙筆幾下壹邊嘖嘖道：“少將軍進展真快，當年我從劍童晉級劍生用了3年多時間。”
　　我嘿嘿笑道：“妳是趕巧了，這幾天剛好該升了。”
　　“那恭喜少將軍了。”侍衛又走了。
　　第三天，那侍衛照例來到我院門前，恭敬道：“少將軍……”
　　不等他說完，我隨口道：“劍士赤段。”
　　那侍衛急忙掏出筆幾下，忽又愕然擡頭道：“什麽？”
　　我忙小心道：“是不是有點升得太快了？”
　　那侍衛聽我有和他商量的口氣，回了半天神兒才道：“對壹般人來說確實是快了點兒，不過大元帥也說了，少將軍非比常人，那也就正常。”
　　我這才放心道：“那就好，那就好。”
　　……
　　為了能盡快讓史家人適應我的新身份，我幹脆打算每隔幾天給自己升壹級，今天說赤段，後天就說已經到了橙段，結果這天鬧BUG了……按計劃本來應該到青段了，結果我把順序搞錯了，順口就說了個黃段，那侍衛幾天跑下來，神經本來已經被我震撼得極為強勁了，聽我說完又瞪大了眼睛：“少將軍您怎麽不進反倒退了壹級啊？”
　　“啊？退了嗎？”
　　那侍衛道：“您前天就已經是綠段了，按說再晉級的話該青段了。”
　　我喃喃道：“我說怎麽感覺不對勁呢，原來中間落了壹段。”
　　那侍衛訥訥道：“我回去以後該怎麽跟大元帥交代？”
　　我說：“妳就說我這幾天心情不好，所以退了壹級。”
　　那侍衛吃驚道：“修煉跟心情還有關系？”
　　“呃，這個典故大元帥是知道的，妳就這麽跟他說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