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羅可可認識的人可真多，在人群裏如入無人之境。出席Party的，有不少滬上醫院的著名醫生，而這些醫生是直接關系到羅可可所在公司的醫療器具使用的重點客戶，可以看出，羅可可對那些人十分巴結與奉迎。

　　小孟發覺，羅可可對壹個年齡約在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特別殷勤，端著酒杯，與那個男人躲在角落裏嘀嘀咕咕，拉呱個沒完。

　　開始的時候，小孟還能看到羅可可與那個男人談話的身影，當壹曲舞曲終了，他本能地張開眼睛的時候，卻發現羅可可與那個男人壹起從視線中消失了。

　　小孟感到很無聊。Party會上，壹個穿著白色低腰褲、裸露出光滑肩部的女人，十分的活躍，扭臀晃腰，豐滿的屁股大出風頭，曲線玲瓏的身姿，刮起了壹道白色的閃電。她的如火般的熱情，贏得了壹個老外的贊賞，高個子的外國人在她的身邊，與她壹起扭動著，那女人齊著老外的胸口，像壹棵柳樹依傍著河岸。小孟的孤獨感更強烈地萌生著，他無法在這樣的氣氛裏放縱自己，看著別人的熱鬧，更襯托出內心裏的寂寞。

　　百無聊賴之際，他來到吧臺那兒，在邊上的壹個木頭的臺階邊，依著欄桿，無所事事地看著會場。後來覺得過於無聊，便踩著那木頭的臺階，爬上了上面的壹個平臺。Party的地點，現在都有壹點接近於大倉庫的那種味道，追求壹種原始的風情，因為簡陋與原始，才能更容易地激發人的那種縱情的潛質。在這種氛圍中，人不會被環境壓抑，而會超越於環境之上，從而找到放縱的起爆點。上面的木臺上，鋪著金黃色的布，顯得粗糙而匆促，就像壹臺隨便搭起來的簡陋的布景。

　　他沿著木臺，看著下面的大廳，蠕動的的人群壹覽無余。他扶著木臺的欄桿，散漫地望著。這裏的光線比較暗淡，就像是壹塊黑暗的窺視地點，可以很清楚地看清整個大廳。突然，小孟的眼睛像被電擊了似的，直直地壹動不動，他看到，在Party的後角落裏，羅可可正與那個中年人簇擁在壹起。

　　他驚訝地看到，那個男人的手搭在羅可可的腰肢上，把她的後腰的禮服衣服都拉皺了。

　　他們兩個人站立地方，是壹個偏僻的角落，那裏堆放著雜亂的框架，好像是這個大廳裏原來的物品堆放所，壹般人是不會走進去的，更不會看見裏面的動靜，但是小孟因為站在了這個高臺上，卻能把裏面的壹切盡收眼底。

　　小孟的眼睛壹眨不眨地註視著，那個男人的手並沒有罷休，順著羅可可的腰肢，按在了她的臀部上，羅可可並沒有回避，依舊平和地小心地與那個男人說著話，她好像沒有意識到有什麽東西放在她的身上，聽任著那個男人的手，撫摸著她的隔著薄薄壹層衣服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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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有壹個著名的作家說過，屁股是女人的機關。掌握了屁股，就掌握了女人。

　　羅可可的屁股在那個男人的雙手夾擊上，就像全身的機關都已經在屁股這壹點上被啟動，身體站立不穩，傾倒在那個男人的身上，那種親熱的樣子，讓小孟看得渾身燥熱。

　　小孟在學校裏，對那些巧言令色、工於心計的同齡的女學生是以壹種敬而遠之的態度。壹進入高校，那些女生被高中年代壓抑的本性，就像裸泳壹樣，完全地袒露出來，從對考試的關心，轉而對自己的身體的關心，過去壹直塵封著的自我的意識，徹底在校園裏得到綻放。

　　在大學裏，那些女生如饑似渴地修煉如何使自己更加性感的技巧，找到各種書籍猜度男人的心思，思忖著自己如何討男人的喜歡，如何擊敗自己的對手，這種對自我的營銷行為，其實與？？女優產業如何擴大自己的市場領域，是有著相同的機理的。

　　愛本身是壹種率意天然的人類的天性，是壹種朦朧的覺醒的自然的行為。但人類沒有放過對愛的加工與修剪，就像”病梅“壹樣，人類施加於愛更多的外力的壓迫與修飾，使愛成為壹種花瓶，成為人類的壹種虛偽的矯飾。

　　女大學生們的第壹門功課，就是努力從書本、從實踐中如何踢開愛的天性，而吸收更多的愛的技巧，以使自己成為愛情關系中的主人，使得自己可以掌握愛情的主動權。

　　大學生學上這麽壹點愛情的技巧並非難事。愛情本來應該有壹些朦朧，有壹些來自於盲點的無知，但對愛情的修煉，使得愛情像壹個通俗陳腐的劇本，愛情中的壹笑壹顰，壹深壹淺，都壹覽無余地展現操作者的面前，她們只不過按照早已背得滾瓜爛熟的被前人演繹過的劇本，履行著自己的行為而已。

　　所以，這些女生對愛情劇本的熱衷，使小孟感到壹旦卷入其中，就有壹種配合她們暴露男人的那壹套陳規陋見的窘迫感。再加上家庭的貧困，使小孟對那些女生保持著壹種格格不入的距離。

　　他在心裏非常瞧不起那些整天謀劃著心思如何搶得男生眼球的女生們的那壹點花花腸子與自鳴得意的心思。他知道那些女生們交流與切磋的，都是壹些”如何贏得男人的歡心“這壹類情感書籍。她們太明白，她們太懂得如何裝扮成淑女，太會在人前裝模作樣，太會用她們的知識裝飾提高爭風吃醋的學問，所以，她們的含譏帶諷的內部惡戰中，便帶有壹種文人式的尖刻與潑婦式的陰險。

　　因為小孟的冷眼旁觀，因為他的性格孤僻，他雖然沒有與那些女生有過什麽接觸，但是他把她們看得很透，看到那些女生展覽著由屁股修飾的性感如何招搖過市，看到她們如何假作純情、扭捏作態討得男生的親近，看到她們如何使用潘金蓮的竹桿效應引逗得男人的註意，看到她們是如何自鳴得意地認為是她通過這種種的機巧才獲得了男人的青睞，他就感到暗自地好笑。從男人的角度，他覺得那些女人真是累，把愛情的遊戲當成壹種技巧，當成壹種形而上學的體系，真是完全地不懂得男人。

　　男人需要進攻嗎？男人根本不需要進攻，只不過女人喜歡覺得是自己進攻了男人，這是壹種存在於女人心中的非常典型、非常普及的心態，女人玩火的原因就是這樣。是女人得意自己的溫柔，還是男人穿過女人的溫柔，直接見證她的肉體？女人與其說是溫柔打動了男人，不如說是只要她願意放松褲帶子，就可以所向披靡，她的肉體直接送給男人當獵物才是男人的真實需要所在，由此可見，男女之間的性感受還是有差別的。女人費盡心機把愛情玩出那麽多的美麗的花樣，還以為她是憑此穩獲全勝的，真是做著大頭白日夢。男人只要有壹具女人的xxx，什麽心靈都是可以拋棄的。這是小孟對男人的理解。所以，他後來出入歌舞廳，從而結識了錢盛腫。男人對？片的需要，典型地反映了男人只需要肉體，而不需要愛情的繁文縟節，而女人則相對而言，對？片有所抵觸，只是女人願意把性欲蒙上壹層美麗的面紗，明明男人追求的是她的肉體，但妳不能說出來，妳必須讓她相信是出於壹種精神上的愛，這時候的女人才會完全地奉獻自己。女人騙男人，男人也同時騙女人。女人騙男人，是打扮出自己的清純，暗中兜售自己的肉體，包裹著她的欲望的本能，而男人騙女人的目的，就是很明確地直奔肉體，但卻要拿出愛情的幌子。在壹個沒有知識的人群中，這種欺騙，可能還保持了壹份天性，雙方當事人不知道這是壹種出於人類的本能，還覺得有壹些天然意趣，而在大學裏，明明男生女生都明白這種關系，卻依然要演出壹出如泣如訴的愛情劇，便整個給人壹種極端的肉麻的感覺。太了解背景與舞臺後的事實，卻還要在前臺假作懵懂無知，那種虛偽真得要把人噎死。所以小孟覺得男人就應該直接把自己的情欲表達出來，這也是他從不奢望在大學裏與那些女生進行愛情遊戲的原因之壹，當然，還有壹條就是他的貧困也是被人瞧不起的內在動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