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夜仗劍

親吻指尖

修真武俠

廟,是荒野破廟,山神斷首。
月,是皎皎圓月,照破西南角壹地瓦礫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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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蒼天已死

道士夜仗劍 by 親吻指尖

2024-1-20 18:49

  只壹剎那之間,這個世界裏那些有著偉大稱號的神祇,他們的目光都投了過來。
  然而他們只看了壹眼,意識壹觸,整個人便開始被莫名的玄光切開。
  有些偉大的存在還在與座下座神講法,目光卻突然投向了遠方,然後他的目光像是驚擾了什麽東西壹樣,那東西順著他的目光而來。
  他的身上湧起強烈的神光,在場的人都睜不開眼睛,但是那神光很快就散去,他們看到那不可直視的偉大存在居然被破開成了兩半。
  像是有無形利刃將他從中破開。
  陳小梅看著高臺上坐著的福德真君身上的神光在泯滅,心中震驚萬分。
  她已經驚呆了,不知道如何自處,只能擡頭,看到了那從地上發起的玄光沖上了天際。
  而天空,在這玄光之下,像是被破開了。
  露出了天外的黑暗。
  這壹刻,黑暗如大水壹樣的侵入這壹界之中,仿如世界的末日。
  樓近辰這壹劍之下,他自己仿佛進入了壹種玄妙的狀態,他這壹劍的噴發,傾盡了他所有。
  那種感覺,如魂都要飛了壹樣,然而又有壹股力量將他的神魂束住。
  他在感受分割壹個世界的感覺,這種玄妙無法言述,他看到世界像是壹張臉,像是壹個人,也像是壹團雲,又像是壹座山,壹條河,不斷的變化著,他極盡可能的追逐、探索。
  最後,他看到那壹切的似幻非幻的景象之下,出現了壹團巨大的電器元件。
  他的念頭壹動,劍光便已經飄過了那壹堆組合在壹起的元件。
  元件碎散,每壹個元件都化為壹個人,只壹剎那之間,億萬元件成了億萬個人。
  這些人匯聚在壹起形成了壹副畫,畫中那些熟悉的面孔清晰呈現,他們像流水壹樣,有著自己以前‘地球’的親人面孔,也有著煙嵐界之中那些有著緣分的人。
  那麽多熟悉的面孔,他知道,這是‘上蒼’在威脅自己。
  那些人之中,有熟悉的,也有不認識的無辜之人。
  有在田間勞作的人,也有在山間修道之人。
  但是這壹切都像是影視畫面壹樣,像是石上流淌的泉水。
  劍光飄縱,劃過那畫卷。
  他仿佛看到那些熟悉的人原本生動的臉,在這壹剎那出現了驚愕,他們像是驚愕,像是恐慌,像是不可思議,像是被最愛的人傷害了。
  各種各樣的情緒湧上了樓近辰的心頭。
  似要將他扯碎,要將他侵蝕,他整個人像是壹塊布落入了染缸之中。
  這壹刻,發劍便無法收劍,不能夠有半點的停止和遲疑,他很清楚,這壹切都是幻象,即使不是幻象,這壹劍也不得不發出去。
  壹念維系,劃過虛無,他覺得自己的劍像是斬過了什麽,又像是沒有。
  他覺得自己這壹劍不光是自己的劍,其中似乎還蘊含了道主的對於‘玄光分天色’的領悟,合為壹體。
  樓近辰這壹劍劈開了天空,他低頭,看到了這個世界在崩塌,看到了陳小梅那驚悸愕然的眼神,看到了陳小勇那悍勇之後的恐懼。
  他看到了這個世界那些曾經偉大的存在,都在發狂,在瘋癲。
  俱往矣!
  樓近辰不知為何在這壹個時候想到了這壹句話。
  然後從冥冥之中,仿佛看到了壹個詭異的人。
  這個人是壹個若隱若現的巨大虛影,像是亙古存在,籠罩於億萬眾生的頭上,又像是壹直存在於眾生的心中。
  而在這個虛影之中,有東西填入其中。
  那是壹雙血色,詭異的眼睛,放射著血色的奇光。
  又有壹對手臂,填入虛影之中,樓近辰記得,那是曾經抓過自己的手。
  再接著,又有壹雙腿填了進去。
  緊接著,他又看到很多扭曲的線條出現在那個巨大的影子裏,似乎要將這壹個個斷開的身體連在壹起。
  又不知從哪裏飛出了五臟,填入了那巨影之中。
  樓近辰看著這個正在塑形的人,想要出劍,卻發現自己已經力不從心,而且,他發現自己必須找壹個地方去修養生息,剛剛那幾劍,已經用盡了他的力氣。
  也在就在這個時候,他看到遙遠的深暗之中,有壹抹月光出現。
  月光灑開壹片,其中有壹只巨大的紅色觸手出手,要探入那月光深處。
  “月溪影,妳不在明月劍宗好好躲著,竟敢反天,找死!”
  這聲音尖細,仿佛穿透了星宇。
  然而緊接著又有壹粒如米粒大小的金紅光華出現,紅光化為耀眼的太陽。
  但是很快壹片濃重的黑暗,像是壹張巨口壹樣的,要將那壹輪太陽吞沒。
  不知為何,樓近辰看到那壹輪太陽便想到了太陽神宮。
  他覺得自己不能夠再在這裏等了,他認為自己需要找壹個地方休息。
  他心中有壹個地方,朝著心中那冥冥之中壹絲感應而去,那是他來到這個世界後,第壹次感到安心的地方,是開始,也將是歸宿。
  他覺得,即使是自己要死,也要死在那裏。
  黑暗在洞穿了千層,他卻覺得像是在原地。
  他看到了到處都是光華湧動,到處在結陣撕殺,也有單打獨鬥,遠則似螢光閃光,近則是海嘯洶湧。
  還有些則是壹整個門派弟子結陣,與壹些怪物撕殺。
  那些怪物像是憑空而生。
  樓近辰想要遁走,卻發現自己無法離開,即使是他覺得自己已經洞穿了這壹片幽暗,可是這幽暗卻像是無邊無限,沒有所謂的方位與空間。
  他看到有銀桂樹參天,浮現於黑暗,壹片銀華,照耀壹片天空,卻有不知從哪裏來的蟲子撲向那銀桂樹。
  那株銀桂樹,樓近辰壹眼便已經認出,那是素月宮的桂天君,在那些葉下,出現了壹個個半蛇半人的蛇人。
  這些蛇人是樓近辰見過的,素月宮中的月憐雲便是這般的樣子。
  只是這些蛇人氣息濃烈,比之月憐雲還要強上許多。
  他知道,自己這麽多年來在這個世界之中,隔絕其中,外界的鬥爭已經進了入白熱化,反天的人與‘上蒼’壹邊的人,或許已經戰了許多年了。
  但是此時此刻,肯定是最關鍵的時候,因為樓近辰破界而出,算是道主與他合力,對‘上蒼’進行了壹次重傷。
  而那‘上蒼’似乎在以壹種特別的方式將自己化形出來。
  他將身體的器官,用不同的方式化生。
  而樓近辰熟悉的就是對方那壹雙‘詭眼’,想必其他的器官亦是如此,成長必定有著壹番詭異的事件,不知多少城主隕落才成就這些器官。
  他發現自己無法脫離這裏之時,突然看到虛空裏,有壹道白光出現,那白光越來越大,看清了。
  那是壹個白色人影,是壹個巨大的法相。
  其人額頭壹道彎月,化為壹道銀色刀光朝著那‘上蒼’凝結的人體斬下。
  只見那‘上蒼’凝結的人體,擡起了手,手大遮天,將那月華刀光擋住了。
  然而那月華刀光卻只是前奏,那巨大的白色人影手揮出,壹柄巨大的如意打下。
  這壹刻,樓近辰只覺得如意過處,虛空壹片純凈,壹切的法都似在消散。
  ‘上蒼’的壹對詭眼擡起,綻放著奇光,註視著那如意。
  只見如意上面竟是浮現了壹層紅灰之色,像是被汙染了壹樣,然而那如意震動,將那壹層紅灰之色震落,依然朝著‘人形’打了下來。
  如意巨大,如泰山壓頂。
  ‘上蒼人形’已經擡起了他的壹只手,那手可遮天,瞬間擋住了如意。
  然而如意上的法光,順著那巨大的手掌蔓延而下。
  這壹刻,整個‘人形’身上的那種玄妙的道蘊都似弱了幾分。
  突然,深暗裏有壹道光卷了出來。
  那光像是畫壹樣展開,卻是壹張陰陽圖,展開的壹剎那,便已經將那拼裝著的人體器官都卷入其中。
  樓近辰確定那是道主出手了。
  整片虛空在這壹刻都動蕩了起來,漣漪陣陣。
  他仿佛看到了那壹個詭異的‘上蒼’人形在左沖右突。
  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了壹片宏大的聲音。
  那宏大的聲音像是在祭祀,像是在呼喚,像是在懇求,但是聽到最後,那聲音則像是壹種憤怒的反抗,像是鐵與火的喝令。
  他終於聽清楚了那聲音喊的是什麽。
  “蒼天已死!蒼天已死,蒼天已死……”
  “蒼天已死,蒼天已死……”
  “蒼天已死!……”
  “……”
  這宏大的聲音,似乎有著壹種神秘獨特的力量在這片黑暗之中湧動。
  這是壹場儀式,是壹場盛大的祭典。
  不知為何,樓近辰想到了壹句話:“天命不可違,然而,人定又勝天。”
  樓近辰感受到了那困住自己的力量減弱,奮力壹刺,瞬間刺破了黑暗,思感之中,星光隱現,感受到了星宇之中星辰的力量。
  他想著感受到‘天’將變,而自己這個狀態,必須需要壹個安靜的環境來休養生息。
  他的劍洞穿虛空,朝著心中想著那個地方而去。
  ……
  煙嵐界之中依舊晦暗,天上的太陽並沒有滅去,但是依然不夠明亮,不過,界內處處都有火光照耀壹片天空。
  五臟廟之中,同樣有火光沖天,庇護著壹方,突然,最中心處火靈觀裏的燕川睜開了眼睛,他的身體如火煙壹樣虛化,出現在了觀廟的屋頂上,他擡頭看看天。
  只見天外,壹道白光朝著界內落了下來。
  燕川之所以會出來,是因為他的心中有壹種強烈的感覺,像是有人在呼喚自己。
  那白光初時只是壹點,但是很快就變成了壹道燦爛耀眼的‘慧星’光輝。
  那是壹片散開,拖著銀色尾光的‘劍光’。
  燕川第壹個念頭是就是——樓近辰。
  樓近辰離開之時,他就想過,有壹天樓近辰會回來,要麽是名滿星宇,要麽是重傷而歸。
  而現在,他心中的預感應驗了,憑樓近辰的修行,不可能會有這樣松散的劍光,他的劍遁凝煉成絲,不會這般的光華外泄。
  這是凝不住劍意了。
  燕川不愛去星空裏浪蕩,他與樓近辰完全相反,可能是年輕的時候,需要四處求法,人在外行走,吃多了人離鄉賤的苦,心裏滿是鄉愁,所以他回到了家鄉,便再也沒有離開過了。
  而這些年來,煙嵐界之中,各種勢力發展迅速,各自占據壹方,但是沒有誰會來這五臟觀周圍,大家都默認了這是他的地方。
  這其中有燕川自身修為高深莫測的原因,也有樓近辰在星宇之中慢慢得名的因素。
  此時,不僅是燕川在看,界內其他的人也被驚動了,於是,壹個個出現在山巔或者是高處看著,都做好了準備避開。
  因為大家都感受到那外泄的滂湃劍意。
  並且,有著那凜冽的劍破虛空的聲音。
  甚至有人感覺,煙嵐界都要被這壹劍給劈開了。
  五臟觀裏的人,發現這壹道燦爛劍光似乎是朝著五臟觀而來,壹個個驚呼四散而逃。
  燕川當然不會逃,他知道,樓近辰不可能傷害自己。
  劍吟聲之中,他的眼中,壹片燦爛光華。
  只覺得,若是這壹劍真的朝自己而來,自己根本就無法抵擋。
  然而,即使是如此,他也明白,這是樓近辰受了重傷而歸。
  “錚!”
  那劍光落入了院中,紮入地底。
  燕川終於看清楚了,這壹團劍光是真的劍光,卻又不是純粹的虛,而是虛實兼具。
  而現在,他這壹片劍光,像是束不住了,前端緊束,後端散開,像是壹片光花,像是壹株茂盛的花樹,根在下是緊束著,上面卻如散開的花朵。
  “觀主,緊守山門,天色將變!”樓近辰的聲音傳來之後,便沒有了消息。
  燕川心中壹緊,他不會懷疑樓近辰的話。
  於是立即召集觀中弟子,讓大家不要輕易離開,正當大家驚疑於樓近辰這般的傳奇人物都從星空裏重傷而回時,有靈覺敏銳的人開始感覺到‘天象’的變化。
  先似起了漣漪,他們的靈覺思感之中,像是吹進了風。
  風是幽幽的冷風,讓人渾身打顫。
  這不是真正的冷,而是大家感覺到了壹股深入骨髓的危險感。
  這種變化來的極快,像是壹晚上就從秋天變成了凜冽的寒冬,寒風乍起,雪花飄飄,天上陰雲密布。
  “天變了。”這是壹些人心中的想法,然而此時燕川早已經招集了門人,緊守山門。
  他擡頭看天空,突然壹聲哢嚓聲響,天像是開裂了壹樣。
  然而大家的頭也開始痛了起來,緊接著,耳中聽到了風聲。
  不,那不是風聲,是未知的低語與呼喚,大家身上的神魂似在異化,在蘇醒,它們反過來吞食血肉,孕育著新的生命。
  但是更多的則是直接死去,倒在地上,腐爛在大地之中。
  整個煙嵐界如此,其他的星體亦如此。
  大多數的人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但是有知曉的,則是明白這是‘蒼天’出事了。
  很快,還活著的人都知道天亡了。
  天空越來越暗,像是壹股黑暗將這個星體吞食了壹樣。
  燕川有壹種感覺,感覺自己進入了幽妄之中。
  雖然他沒有去過,但是這個感覺像是他聽過的描述。
  真實被虛妄吞噬了嗎?
  五臟觀裏的法光被壓制了,而無邊的黑暗,讓所有的人都無法看清外面的情況。
  五臟觀就是毗鄰群魚山,突然,有壹天,有壹個身著灰白鬥篷的女子,手裏托著壹尊玉白神像,自群山之中走了出來。
  她的眉眼之間有著哀傷,卻也同樣的有著堅強。
  她手上玉白神像散發著神光,驅散壹片黑暗。
  她出了山,看到了壹道沖天的光華。
  這壹道光落回煙嵐界中之時,她便已經看到了,但是她並沒有立即過來,有兩個原因,其中壹個是她怕樓近辰是出了事的,所以不敢來看,另壹個原因,就是覺得若是無事,樓近辰也會過來找她。
  然而她還沒有等到人,天卻已經變了,整個世界都陷入了絕對的黑暗。
  而她身邊那些刺猬精們,壹個個要麽瘋了,要麽死了。
  曾經的親人、族人,竟是再無壹個可與她交流。
  她只能夠是朝這五臟觀而來。
  黑暗之中,她托著手中的這壹尊樓近辰留下的白玉神像,驅散壹方黑暗,找到了五臟觀。
  燕川當然不會拒絕她,讓她進來,她看到那壹道紮在院子裏的劍光,雖然沒有看到人,但是她卻清楚的感覺到,樓近辰就在這裏。
  她托著手中的白玉神像,壹步步的靠近,這白玉神像是樓近辰離開這壹界之時留給白小刺的,裏面有著他的壹縷神念。
  此時壹靠近,那上面的光華更盛了。
  白小刺不再動了,因為她感覺到了淩厲的劍意,似要將壹切都割裂,而她手中托著的白玉神像卻飄飛而起,落入了那壹片劍光之中,被劍光包裹著,在其中飄浮著。
  白小刺這壹刻心中卻是高興的,因為她知道,樓近辰至少沒有進入那絕對的沈睡之中。
  她也沒有再離開,只在這壹片劍光之下守著。
  天在破碎。
  整個世界都似在動搖,在震蕩,甚至大家覺得,這個煙嵐界都會碎散。
  五臟觀之中也有人死,死的突然,也有人突然便已經異變成了怪物,然後被其他的人聯手殺死。
  好在這裏有燕川坐鎮,有異變成難纏的怪物時,燕川出手都能夠燒死。
  這裏人慢慢的都老死了,只有少部分境界高的還活著。
  燕川看著天空,他的住處,都已經在這壹片黑暗潮汐之中散了。
  他試圖看清楚這個世界。
  但是他看不清楚。
  那壹片立在那裏的劍光,此時已經凝實了許多,不再是飄渺的劍光,而是凝成了壹株劍樹。
  五行精金之氣在劍光裏匯聚,結成枝丫,有些地方像是葉子,有些地方像是花,像果實,似是而非,盤結在壹起。
  白小刺就坐在那劍樹之下,其身寶光與劍光竟是完美的融為壹體,靜靜的觀想。
  又不知過了多久,黑暗的深處,有潮汐大浪湧來,煙嵐界在這無形的暗浪之中不斷的碎散,最終,只留下最原本的那壹座火靈觀。
  弟子們都死了。
  即使是有劍樹的光的庇護,也依然無法生存下來。
  燕川坐在房間裏,耳中,仿佛聽到有古老的聲音說道:“上蒼,終於死了,天地重歸混沌。”
  ……
  在這壹片混沌之中,黑暗不再那麽的深邃,像是霧壹樣。
  若是有壹雙看透壹切黑暗的眼睛,會看到這無邊的黑暗之中,會有點點的光團。
  而這些光團裏,便有生命存在。
  混沌分開天地之時,這些存在的生命,便是先天生命。
  ……
  在這壹片無邊的黑暗之中,有個缺了壹角的月亮懸於黑暗中。
  薛寶兒躺在那已經被打破了半邊的素月宮之中,她的身上壹片血色,齊腰處被利刃斷去,鮮血流了壹地。
  她努力的收束鮮血與意誌。
  素月宮被襲擊,她們拼死抵擋,這才殺盡敵人。
  看著自己斷去的下半身,她閉上眼睛,開始施展素月宮的蛇身玄變之法。
  她下半身的鮮血開始止住了,並慢慢的長出壹條蛇尾來。
  她從寶囊裏倒出壹把療傷的丹藥塞入嘴裏,又休息了好壹會兒,這才才開始打量起周圍來,不由的悲從心中起,因為自己的師父憐雲就死在自己旁邊。
  她記得,有壹道法光是沖自己而來的,但是憐雲師父卻擋下了。
  憐雲說,妳是我帶出來的,我說過保妳,要死也是我先死。
  薛寶兒想哭,她想去找樓近辰,但是在這壹片震蕩的黑暗中,她知道自己失了方位,她確定自己已經丟失在了這壹片黑暗之中。
  ……
  虎頭城已經成了壹片廢墟,而虎君身上的毛脫落了很多,有些地方在流血,有些地方都是焦黑的,祂趴在那廢墟之中,只有起伏的肚子才能夠看出祂還活著。
  祂本不想參與道主與上蒼的爭鬥的,但是最後沒有忍住。
  於是,祂受到強烈的圍攻。
  ……
  壹個名叫隗林的人,機緣之下,遁入了壹個瓶子裏,那個瓶子不知道在這世間飄浮了多少年。
  他發現,那裏面居然又有著壹方天地。
  ……
  玄天宗亦不可避免的參與了這壹場戰鬥,而且他們是自己內部先亂起來的,在宗門裏突然開始了撕殺,最終,在天變之時,再也沒有人可以抵擋那‘天碎’的波動。
  ……
  孔笙坐在壹座山上,她周身散發著五彩的毫光,她的血脈深處,像是有東西在覺醒,她的臉上開始長出毛來,她的身體在不可遏止的變化,扭曲成了壹只孔雀。
  壹個人突然從虛空裏沖出來,身形巨大,法象天地,朝著那孔雀抓去,卻見那孔雀的爪子壹擡,身影壹晃,變的更加的巨大,像是天地間的妖神,將那個人抓在了爪子之下。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施無邪。
  ……
  國師王冊與那壹片無盡山,都在混沌之中發光,他庇護了壹大批的人,如山中神仙。
  ……
  塗元立在壹座巨大的城樓上面,那城頭有兩個生了裂痕的大字“伏都”,他身上的衣服破爛,他的七寶如意都打崩得只剩下半截,披頭散發,眉心流血,他的腳下,那壹具跟隨著他許多年的奢比屍已經碎裂,卻仍然緩緩的爬了起來。
  但是那伏都大帝的屍身橫飄在那虛空,長百余丈,如壹座山壹樣,已經確定死了。
  他心中並沒有多少的高興,因為多年來尋找的弟子,依然沒有找到。
  其實是他早已經不抱希望了,只是心中那壹口氣不平,直到現在,助道主將上蒼都打碎,告訴那些想要殺自己的人,天命不是不可違。
  他眼中看到和感知到的這壹切,他可以肯定,天壹定是破了,上蒼或許真的死了,道主或許也死了。
  他全部的精力都用來與伏都大帝爭鬥了。
  他沒有再走,便在這廢墟的城頭坐了下來,任由黑暗的潮汐沖刷著身體,他周身寶光如玉,壹具僵屍立於身後。
  茫茫黑暗,無邊無際。
  修行人的長生路上,伴隨著遺憾!而孤獨是永恒!
  ……
  這壹片混沌天地,等待著壹個開天辟地分清濁的人。
  【全書完】


完本感言
  這本書有驚喜,也有遺憾!
  想著寫三百萬字,但是沒辦法寫到,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按我這樣的速度,三百萬字得寫三年,如果有激情還好,沒有激情在這裏硬寫,那得憋死。
  只能是抱歉了,希望下本書能夠彌補過來。
  說到底,還是犯了幾個錯誤,下本絕不再犯。
  開新書吧,我覺得新書會比這本還要好看。
  依然仙俠。
  【這本仙俠,我想寫壹本,有凡塵俗事,有采藥煉劍,有出入青冥,隱遁仙山或紅塵,有捉妖煉魔,有誌怪神靈的仙俠故事。】
  壹直沒有寫壹本讓我自己滿意的仙俠,希望這壹本可以寫完之後,我自己會說:這本我很滿意,再無可寫了。
  本月二十二號,星期六,中午發!


番外:刺猬能有什麽壞心思?
  天空星光熠熠,灑落天地之間,卻讓天地間如起了霧壹樣。
  壹片林海,林海在夜晚的風裏,如起伏的海浪。
  白小刺睜開眼時,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她瞬間楞住了,她左右尋覓,卻並未看到樓近辰所化的那株劍樹。
  但在這尋覓的過程中,她倒是辨認出這是哪裏了,這是群魚山,是她最為熟悉的地方。
  她在這裏待了很多年,對這裏的壹草壹木,都極為的熟悉。
  她不知道發生什麽了,她不是坐在劍樹下打坐嗎?為何突然置身於此處?是幻覺還是真實?
  不明情況的她先是謹慎的壹動未動,良久,並未察覺到危機,她才決定從站著的石頭上跳下去,結果卻摔了個臉朝地。
  “唉喲。”她忍不住叫了聲,低頭看向自己,然後又叫了聲,她……她怎麽變得這麽小了?
  站在地上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視野有些不對勁,所有的草木,都似乎壹下子變得高大起來了。
  “小刺,妳的遁地術練的怎麽樣了?”壹個熟悉的聲音響起,從壹處草叢裏,走出兩個兩三歲孩童大小的人,說是人,其實身上還保留著壹些刺猬原形並未徹底的化去。
  白小刺看到來人,眼眶發紅,似想落淚:“三姨!”
  白三刺嚇了壹跳,連忙安慰道:“妳的遁地術沒有練好也沒事,是妳非說要用遁地術上山,直接鉆到樓近辰的宮殿裏去,然後嚇他壹嚇的。”
  聽到白三刺的話,白小刺下意識朝著巨鯨山的方向看去。
  巨鯨山中,壹座嶄新的宮殿佇立,吸引了各方修士前來聽法,那座宮殿便叫京落宮,宮主是她心中最為記掛的那個人——樓近辰。
  現在是京落宮剛剛建立之時?她為何會出現在這個時間點?
  這些未知的問題,她都不知道答案,但她知道,她想馬上見到樓近辰,於是她朝著巨鯨山奔去。
  白三刺和另外壹位族人跟在她的身後,說道:“妳不用遁地術了嗎?不嚇他壹嚇了嗎?”
  聽著三姨的話,久違的記憶浮現在腦海中,白小刺突然用手摸頭,似乎頭被撞破,有些疼了。
  她想起以前她的確是用遁地術前去京落宮,然而在靠近京落宮時,那山土突然之間就變得極硬,讓她的遁地術壹點用都沒有,還因為太快了,來不及剎住,於是壹頭撞在了上面。
  然後嘛,沒有嚇到樓近辰,反而讓她自己丟臉了。
  想到這裏,白小刺簡直想捂臉。
  月光灑落在整座群魚山中,月光下,白小刺帶著白三刺他們壹路朝著京落宮而去。
  白小刺跑的極快,似飛般,因為她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樓近辰了,想要確認他的狀態。
  很快,她們抵達了京落宮。
  原本寂靜黑暗的巨鯨山,因為京落宮的存在,已經有了點點光華,荒蕪裏,只短短時間內便多了煙火之氣。
  白小刺出現在這裏時,樓近辰正站在京落宮的廣場,眺望著山中的點點燈火。
  看到樓近辰的那壹剎那,白小刺突兀的站住,身後的白三刺避之不及,撞了上去。
  於是哎喲之聲響起。
  樓近辰朝這邊看過來,卻是看到壹個小人兒站在那平臺之下揉著自己的頭。
  這是壹個穿著壹件滿是刺壹樣衣服的嬰孩。嬰孩很小,只有成年人合起來的手掌那麽長。
  不過這個嬰孩的身上穿的卻非常好,身上的衣服在月光裏泛著靈光,脖子上面戴著壹個項圈,兩只手上也各有壹個銀色手鐲,腰上有皮帶,皮帶上還別著壹把小小的劍。
  腳上穿著壹雙未知的皮做成的小靴子,披著有刺的披風。
  在嬰孩的身邊,也還有兩個兩三歲孩童大小的人。只是她們並未完全化形,保留了不少刺猬的原形。
  “白小刺,是妳嗎?”樓近辰有些驚喜的問道。
  “當然是我,樓近辰……”突然間喉嚨似乎被什麽給堵住了,說不出任何聲音來,白小刺立即知道,有些事情,她不能夠說出口。
  她謹慎的沒有再說什麽,而是說道:“樓近辰,妳建了這麽大的房子也不跟我說,我不要再回去住山洞了,我要在妳這裏住!”
  這句話,是她之前說過的,現在再說,也能夠順利的說出口來。
  樓近辰果然如她記憶中那般笑著說道:“可以啊,不過,我宮殿裏面還很空曠,連吃的都沒有。”
  白小刺伸出小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高興的說道:“那妳以後和我壹起種果樹吧,這樣以後山中就有果子吃了!”
  她記憶中並非這樣說的,當時是她和族人開始給巨鯨山種地,到處栽種壹些果樹,想要把這裏裝扮的更好。
  而樓近辰則更多的是在悟道,講法。
  只是現在,白小刺不想自己壹個人幹這些活,她想拉著樓近辰壹起幹。
  刺猬能有什麽壞心思呢?她只不過是想和樓近辰相處的更多壹些而已。
  根據她的了解,樓近辰態度隨和,很多事情,妳只要提要求了,他大多時候是會答應的。
  比如現在,樓近辰就頗為無奈的答應和白小刺壹起種地了。
  白三刺卻嚇了壹跳,因為這個時候樓近辰的名聲在這壹帶,那可是有壹種神話的意味了。
  因此她是萬萬不敢如白小刺這般同樓近辰說話的。
  這時,樓近辰也註意到她了,同她點頭示意,她慌得回禮。
  從這天裏,白小刺就住在京落宮了,她發現,只要她嘗試想和樓近辰說出之後發生的事情,就會被壹股冥冥之中的力量阻止,而只要是無關的,便就無事。
  她開始拉著樓近辰在這巨鯨山中種地,從群魚山其他的地方移栽壹些靈草靈果過來。
  巨鯨山上的樹並不多,因為比較高,山體的上半部分多硬石硬土。草木稀少,並且因為寒冷,土石之上都似結霜了。
  因此適合種植靈草的地方並不多,需要尋覓。
  樓近辰癡迷修道,悟性極高,現在更是開宗立派般的人物,卻在白小刺的要求下,開始跟著她壹起種地,這種體驗是極其新鮮的。
  樓近辰並不排斥,看著白小刺做壹些事情,他的心中竟是格外的寧靜,這種寧靜不是修行所能夠達到的。
  在他的配合下,白小刺名為種地,實則帶著樓近辰在群魚山中到處遊玩。
  這段時間裏,薛寶兒還在京城未歸,婁寄靈也只是偶爾過來聽法,至於苗青青,早已未見其人了。
  她和樓近辰的足跡踏遍了群魚山,而巨鯨山也在他們的努力下,煥然壹新了。
  又到講法的日子了,樓近辰在京落宮的廣場上講法,前來聽法的則是江州城的修士們。
  每當這個時候,白小刺就不會拉著樓近辰去做別的事,然而,變故突然間出現,只見壹道劍光似從天外而來,朝著巨鯨山劈砍而下。
  那劍光極為迅猛,勢不可擋,所觸及的壹切,都在劍光中化為虛無。
  天地都似被這壹劍給刺破了。
  這壹幕,令白小刺膽戰心驚起來,當年銀河劍派的掌門紀青鋒便是壹劍毀了京落宮!
  可此時清河界並未破界而來,這壹劍又是誰使出的?
  她看到天地在壹寸寸的剝離,正在講道的樓近辰也似定格,壹動未動,緊接著是那些修士突然裂開,最後就是她眼前壹黑,陷入昏迷之中。
  在意識消散之前,她終於想起那道劍光是誰使出的了。
  樓近辰!
  在壹片黑暗潮汐之中,劍樹突然間迸射出壹道劍光,劍光斬向虛無。
  劍樹下,白小刺坐在那兒,其身寶光與劍光竟是完美的融為壹體,她本是在靜靜地觀想,突然間腦中劇痛,睜開眼來。
  她恰好看到那壹道還未散去的劍光,劍光縱橫而去,短暫的劈開了這壹片黑暗潮汐,然後壹個碎裂的聲音響起,劍光便徹底的消失了。
  劍光消失後,壹顆渾圓的珠子朝著劍樹的方向迸射而來,最終卻被劍樹散發出的劍光抵擋住。
  白小刺看向那顆渾圓的珠子,珠子表面光滑,上面似有無數景象閃現,其中就有京落宮講道的場景。
  看到那熟悉的景象,白小刺突然悟了。
  那是混沌中的蜃妖,捕獲了白小刺的思感,拖她入蜃境,然後再吞噬掉她的精氣神。
  然而,劍樹斬出的那壹劍,令蜃妖無法抵擋,最終神魂俱滅,卻留下了這顆蜃珠。
  白小刺伸出手,蜃珠落在她的掌心。
  她看向劍樹,開口說道:“樓近辰,妳還要休息多久?”
  劍樹並未回答,亙古不變般,似乎剛才那壹劍都是白小刺的幻覺。
  白小刺握著蜃珠,再次盤坐在劍樹下,她說道:“不管妳什麽時候醒來,我會等到我生命的盡頭。”
  PS:本章作者——仙風盈袖
  說壹下心路歷程,第壹次給別人寫書,肯定不如自己的順,所以找切入點糾結了壹會,最終想到這個。
  有些讀者並未看到我之前說的話,所以認為騙點數,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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