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夜仗劍

親吻指尖

修真武俠

廟,是荒野破廟,山神斷首。
月,是皎皎圓月,照破西南角壹地瓦礫朽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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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試法

道士夜仗劍 by 親吻指尖

2024-1-20 18:49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樓近辰曾聽人說過另壹番解釋:正是有著近憂,所以已經無法考慮更遠的規劃了。
  正如,我在為下壹餐吃什麽而發愁,在為兒女讀書的學費發愁之時,就無法考慮更遠的壹些東西,比如自身的養老,比如環境的變遷。
  樓近辰坐在那裏,再壹次的書寫自己心中的法術類別。
  之前梳理了,在‘感而有應是為法’這壹句話的總綱之下,由壹個人的修行出發,當修覺知、殺法、遁形、承劫這種能力。
  他想了想,將‘殺法’改成了‘殺伐’。
  覺知、殺伐、遁形、承劫,若是每種能力都極強,那必定是世間壹等壹的人物。
  “覺知在於念之清,念清在於心靜,心念清靜如鏡湖,微風吹起,生波瀾,映照周天地之景,映照壹切對我心生惡意者。”
  寫完之後,他開始坐在那裏入定。
  觀想明月。
  明月如鏡湖,壹切的雜念便似水中之魚,不斷的掀起波瀾。
  在修行之初,雜念紛繁,而每壹個境界提升之前,他都覺得自己心如止水、鏡月,然而晉升之後,跨入了另壹個境界之中,他又會發現自己的心靈沒有自己想的那麽平靜。
  若要比喻的話,便是每壹次的晉升,都像是換了壹個更高倍的顯微鏡在看自己和這個世界。
  便會看到原本空蕩、靜止的心靈裏,其實還有東西。
  心湖之中不時翻起悸動,是自己的心靈深處,有某些自己平時都沒有註意到的思緒,壹些潛意識,壹些自己覺得不在乎,但是心靈深處卻其實仍然記著的事。
  而心湖表面的波瀾則來自於外,來自於別人的議論或者惡意。
  他坐在這裏入定,就是要試圖感知到,是誰在對自己起了殺心。
  他觀想明月如鏡。
  壹直以來他都在想賦予明月觀想法更多的能力,之前借冬之神教大祭司的法術,讓太陰觀想法能夠凝結深寒陰冷。
  這讓他的法力在施法的過程之中,能夠多有壹種的屬性變化。
  但是其實他心中更想讓自己的太陰觀想法能夠如鏡壹樣,映照萬物於心。
  然而觀想法變現,是需要在心靈建立壹套能夠讓自己念頭轉變的理念。
  換句話來說,就是讓自己相信的理念。
  從外在來看,缺了修行的口訣。
  “皎如飛鏡臨丹闕!”
  樓近辰想到了這麽壹句,他突然生出想法。
  這壹句是李白的詩,又回想起整首來:“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壹問之: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
  皎如飛鏡臨丹闕,綠煙滅盡清輝發?
  但見宵從海上來,寧知曉向雲間沒?
  白兔搗藥秋復春,嫦娥孤棲與誰鄰?
  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古人今人若流水,共看明月皆如此。
  唯願當歌對酒時,月光長照金樽裏。”
  他以那壹句‘皎如飛鏡臨丹闕’為核心,這其中的丹闕在詩中是指宮殿,他亦可將丹闕比作自己的眉心識海。
  每壹次體內法念周天行走,入眉心識海之中後,都有壹種飛升天闕的感覺。
  那裏是最需要把持住本我意識的,即使是到現在,他也覺得只要自己放松了,自己的法念將散入識海之中,化做無數蜃景。
  他便想,天上的月與心中的月疊照於識海之中,或會有壹種特別的妙處。
  以前,他以心中月合於天上月,合於氣海之中,雖是玄妙,卻並沒有達到他心中所想的那種。
  所以他才會想著,若是能夠在更加玄妙的識海之中做這些。
  當他的念頭探入識海之中的壹剎那,便朝著觀想的那壹輪月而去,伸手去摘月,然而他這壹摘,只壹剎那,便似朝天飛去,那月像是處於虛妄之中,他整個人便似朝虛妄而去。
  無邊的浩瀚與神秘湧來。
  他陡然意識到了不對,連忙收束念頭,驚醒過來之後,身上竟是壹片冰寒了,衣服上都結了霜。
  心中湧起後怕。
  剛剛,我差壹點死了。
  樓近辰的心中閃過這個念頭。
  自己觀想的月,其實亦可稱得上是妄像,是妄念的源頭。
  “剛剛的修行,已經超越了我的修行境界所能夠承載的試驗。”樓近辰心中想著。
  或許,將來我的神氣可以綿綿不斷,能夠於虛妄之中都不散去,或者能夠在識海之中立得住身,這壹門法術才可以再來試試。
  “那麽,現在我的法術的根本,應該還在這心念氣海之中。”
  “月如鏡,鏡照世界……那麽,鏡觀照世界,那鏡便是眼,鏡是眼,月……便是我的眼。”
  “月照觀世界,便是我見世界。”
  “月似鏡,似眼。”
  想到了這裏,樓近辰從懷裏拿出壹面鏡子。
  鏡面上,壹只青色的眼睛慢慢的浮現,這眼看上去邪異無比。
  將這鏡子蓋上,然後他開始畫圖,先是畫了壹個月,然後將月畫成眼睛的樣子。
  壹只巨大的,瞪得圓圓的眼睛。
  樓近辰看著這個畫,覺得有些不好看。
  他想畫壹張能夠涵蓋月亮與眼睛的圖案用於觀想,觀想的主體當然還是月,卻想要加入眼睛的效果。
  連續又畫幾張,沒有壹張滿意的,每壹張畫都那麽的猙獰。
  他直接將之扔到了壹邊。
  又看著桌上的鏡子,翻過來看,鏡中照出不人,卻可以看到那壹只占據了鏡面的眼睛,他仿佛看到了眼睛中的情緒。
  他不由的想,如果自己觀想這詭眼,或許也會有著意想不到的妙用,但是他是不可能再去與‘詭眼’秘靈牽扯上關系的。
  最終他心中還是回歸了最後的念頭,卻又有壹些變化:“寄神於月,明月千古,入我心藏,觀照萬事。”
  當他寫出這壹句話之時,他心中的念頭通達了。
  這繞了壹個圈,還是回到了那壹句‘四季法’的總綱裏來了。
  ‘四季法’在樓近辰這裏,就是壹門法術從無到有,從野至心的修煉過程。
  其實他的觀想明月已經入了心,他的‘詭眼’也散在了身中。
  只是還需要在心中整合壹下。
  他在入定,並沒有去刻意的去穩定自己的心,而是放松,這壹松,那些念頭反而像是泡沫壹樣,壹個個的破碎。
  這正又應了那句,感而有應是為法。
  這些念頭得不到本我的回應,沒有那種碰撞感,沒有了壓力,他們也就自然的散去。
  於定境之中,月在氣海之中化生,原本幽暗的氣海慢慢的變光亮起來,慢慢的也變成了皎月。
  氣海化做壹輪皎皎明月,照耀著五臟六腑。
  那種惡意也更加的清晰。
  只是這壹個在暗處施法的人似乎極為謹慎,也似乎知道樓近辰的戰績,每壹處傳來的惡感都難以追溯到。
  像是無根的霧,環繞在周圍,卻讓妳找不到源頭。
  不過,樓近辰覺得這些惡意明顯沒有到威脅到自己生命的程度。
  但是他又覺得,這有可能只是別人在不懷好意的議論自己。
  還有壹種可能是,他自己的神氣更加的敏銳,這些年都在山中閉關,沒出來,這壹出來,大家都知道樓近辰這個名字,這兩天做的事讓‘樓近辰’這個名字傳頌開了。
  當他從入定之中醒來之時。
  從屋裏走出來,正是太陽西沈之時。
  今天他沒有應時而觀想,看著西沈的太陽竟是覺得刺眼。
  “走吧。”
  他對在外面等著商歸安與鄧定說道。
  兩人今天白天先是在外面論了論法,後面覺得嘴說沒有什麽意思,畢竟嘴說很難說服別人,於是,兩人小小的比試了壹下。
  壹直都是鄧定在進攻。
  他家傳的刀術,又看了樓近辰早期寫的劍術理論,他以劍術理論駕馭手中的刀,竟是極為不凡。
  刀刀簡潔,迅猛,揮斬出刀罡,不斷的將商歸安的護身火光破開。
  但是卻無法突入到商歸安的身前來,每當要突破近前來時,鄧定都會被商歸安彈出的壹道火焰給擊退。
  他也不想退,然而商歸安彈出的火焰就是他刀法的破綻之處,他不得不去擋。
  當他壹擋,商歸安便又會揮手出壹道火環,如波浪壹樣將他推開。
  就這樣很簡單的幾種火法意態的應用,便將鄧定曾頗為自得的刀術給擋住了,這讓他心中非常的郁悶。
  “師兄,我這壹次可以跟著妳回火靈觀嗎?”鄧定跟在樓近辰身邊問道。
  “妳隨時可以回去啊。”樓近辰說道。
  於是鄧定開心的笑了,他突然發現,在外面見再多的風景,也不如師兄身邊的風景。
  修行之景,才是修行人的追求。
  三人之中,鄧定領路,來到壹個莊園。
  現在還能夠在這江州府城之中擁有莊園的人,絕不簡單。
  這個莊園名叫梨園。
  鄧定給樓近辰介紹,這梨園的原主人姓樊,原本是樊園,後來樊公子喜歡上了壹位姑娘,將這樊園就送給了她,於是這樊園就被改成了梨園。
  因為那位姑娘喜歡梨花,並且喜歡吃黃鴨梨,就在這莊園裏種滿了梨樹。
  “現在不得梨花開放的季節,要不然滿園梨花也挺好看的。”鄧定說道。
  “妳久行於海,又常住於城中,自然覺得這花好看,但這又哪裏比得上群魚山中漫花遍野的花。”
  商歸安說到這裏,還繼續說道:“山中春天花團錦簇,秋天各色的葉子,及果實,皆是難得之景。”
  “是好多年沒見過了,這壹次回去壹定要好好的看壹看。”鄧定說道。
  樓近辰突然說道:“這個既然嫁給了那個樊公子為妾,為什麽還會把這個園子拿出來做會客之用?”
  “只因那樊公子三年前突死於夜晚,五臟被人挖去,這個梨花娘子無有收入來源,但將這梨園改成私客會館,供那些達官貴人會客談事之用。”鄧定說道。
  “那樊家的人就沒有人來將這個園子拿回去?”商歸安很清楚,壹個外室想要占據這樣壹座大莊園,那是幾乎不可能的事。
  “倒也不是沒有人來拿,據說還鬧出過不小的動靜,但是後來鬧事的人又都沒有再來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遞到官府裏的狀子也都轍了回來。”
  鄧定在前面帶路,壹邊說著,躲避著壹根樹枝。
  “那就是這梨花娘子,又攀上了別的人了。”商歸安說道。
  鄧定心中想說,在這裏可不要說這些,別招惹了什麽未知的敵人才好,但是壹想到大師兄在這裏,便又覺得沒什麽可怕的。
  樓近辰壹路沒有出聲,而是觀賞著這個園子的風景,有假山,有小渠,有亭臺,有樓閣。
  顯然,這裏的主人曾是壹位頗有品味的人,後面多架的那些梨樹倒是讓這園子變得繁密了許多,多了些幽深感,不那麽通透了。
  前方會客之處,有兩排的女子站在那裏,個個著輕紗,個個年輕貌美。
  樓近辰倒是壹眼掃過,而商歸安則是不多看,他在那個登仙樓中的經歷,讓他心懷警惕和羞愧,他決定加強約束自己的心。
  而鄧定倒也似見多識廣了壹般,只是矜貴的點了點頭,朝裏面走去。
  推開門,屋子裏有壹股清香。
  整個堂屋看上去明亮大氣。
  壹個個的矮桌上面已經擺滿水果,並且每壹桌都擺有壹束鮮花。
  除此之外,並沒有其他的人,樓近辰隨意的在裏面走動著。
  看著屋裏的布置,他心中那壹股惡意並沒有加強,反而是減弱了。
  似乎這裏有某種法陣,可以屏蔽著裏面的人對於外界的感知,又或者這是壹種攪擾。
  只是非常的無形,或是那壹股奇異的香,又或者,是這面前這擺著的十二面屏風,因為這十二屏風上面那些仕女,在他的眼中極為不凡。
  她們每壹個人都拿著壹柄細劍,做舞劍之姿,身段妖嬈,但是劍上蘊含著的那壹股淩厲感,樓近辰清楚的感覺到了。
  她們像是十二個活人,被封印在裏面。
  “樓道長也喜歡這十二仕女舞劍圖嗎?”
  突然有壹個聲音,在樓近辰的耳邊響起。
  樓近辰並沒有回頭,仍然是在看著那屏風,卻回答道:“如此美妙之物,能識得者,皆會喜歡。”
  “那不如奴家將這仕女屏風送給道長如何!”身後的女人那軟軟聲音之中,帶著壹絲嬌嗔之感。
  “樓某常居山野,宿眠他鄉,無處呈擺這般美物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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