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二章：毫无征兆的突破

随着零点的脚步越来越近，昌乐县漆黑的夜空之中，越来越多的烟火也开始竞相绽放。
小区里的人们，也都纷纷来到了楼下，搬出了烟花，放到空地上燃放。
楚扬和四女下了电梯，一路来到了自家的下房，掏出钥匙打开防盗门，顿时被眼前的景像吓老跳！
楚扬家的下房有三十多平方米，算得上是大面积的了，但此刻在灯光的照射之下，足足有四分之一的地方，摆放着成堆成箱的烟花爆竹！
楚扬望着这堆如同小山一样的烟花爆竹，忍不住说道：“靠，老头儿怎么买了这么多炮，这不会是想把这楼都炸了吧。”
在他身后，晓燕没好气地扬起小拳头，轻轻捶了他一记说道：“哎，有你这么和老人说话的嘛，这些都是我做主买的，怎么？你有意见吗？”
“啊？你买的？”楚扬听到这话，顿时嘴张得老大。
眼看着楚扬一脸奇怪之色，晓燕没好气地说道：“还不是有一次和伯父聊天的时候，他说起你小时候过年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放鞭炮，人家这才多买了一些，怎么，你不愿意啊。”
“不是，不是，嘿嘿，我就是觉得，这么多烟花爆竹放在这里，很危险啊。”楚扬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
同时他也暗自腹诽起自己那个奇葩老爸，居然连这种事情都和这丫头说，看来自己那个前任小时候那点儿破事，是没啥隐私了。就算不知道自己是穿越来的，难道这老头也不知道自己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吗？
不过不管怎么说，晓燕这丫头也是一片好心，楚扬倒是不忍心再多说她什么。何况，他也觉得大年三十放鞭炮，是挺好玩儿的一件事，就是觉得这买的实在多了点儿。
听到楚扬说危险，晓燕咯咯笑着说道：“那还不简单？我们把它全放了不就完啦？”
“说的也是啊，不过这么多，得放到什么时候啊。”楚扬看了看那小山似的一堆鞭炮，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林子，你现在在哪儿呢？”楚扬一个电话打给了童林，这家伙自从一统了秦海地下势力之后，便把台前的事儿，抛给了自己那几个战友，自己则是一门心思保护起了楚扬的父母。其实他本来是想留在楚扬身边的，只是楚扬把他硬赶回来了，以楚扬现在的身手，的确也不需要这家伙的贴身保护。
虽然没有看到童林，但楚扬知道，他一定会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关注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就在你正前方五十米，六栋二单元三楼左边的窗户。”童林的话音刚落，就站起来，隔着窗户冲着楚扬挥了挥手。
“过来吧，帮我放炮。”楚扬简单的说道，他也看到对面窗户的童林了，只能说这家伙选择的这个地方实在是不错，既和自己家里离得近，可以方便随时观察，又不会打扰到两个老人的正常生活，楚扬对这家伙的表现是越来越满意了。
听到这个要求，童林虽然有点儿意外，不过还是没有半点儿犹豫地答应下来了。在他朴素的观点里，楚扬就是他现在效忠的唯一老板。他今天所拥有的这一切，都是楚扬给他的。包括他现在已经成了秦海地下，真正的道上大哥，可他还是宁愿抛开那花天酒地的奢华生活，甘愿在这里给他的家里站岗放哨。要知道，以他今时今日的地位，这样的活儿根本就不需要他亲自动手来干，随即找几个小弟就可以完成了。但就因为楚扬的一句话，他便二话不说接受了这个任务。除了他的战友小东，这个最让他信任的小伙子之外，没有带上任何一个小弟。
小东正在那里通过军用夜视仪，观察着对面楼的一举一动。楚扬他们一行刚一回来，就被他们发现了，只是童林并没有主动去联系。此刻，童林正在厨房煮着速冻饺子，而值勤的任务就给了小东。
小东全名叫郭志东，是童林班里的一个战士，擅长侦察伪装，退伍之后分配的工作不理想，童林知道后，就自作主张，把他也给拉了进来。现在童林在秦海明面上经营着一家九晟集团，旗下有保安公司一家，餐馆娱乐企业四家，大型洗浴中心三家，KTV两家，几乎垄断了秦海三分之一的娱乐业，产值五、六个亿。在他本身强悍的实力和一帮退伍特种兵出身的兄弟组成的核心成员的威慑下，整个秦海的地下力量，根本没有敢和九晟集团相抗衡的。
童林带着小东，两个人走出房间，下了楼，沿着小区的小路，向着对面走去。小区里楼下放鞭炮的人很多，两个人并没有引起别人的关注，因为两个人穿的都是普通人的衣服，看上去除了高些壮些，也没别的什么特别的。任谁也想不到，这个走在前面的，穿着一件黑色皮衣，留着板寸头，看上去很强悍很MAN的男人，是秦海道上鼎鼎大名的林哥，九晟集团的董事长！
当初，楚扬也只是随便丢了点钱，让童林把他那些战友们收拢收拢，拉起一支势力，也好方便他办一些不方便亲自出马的事情，却没想到这一随意的无心之举，如今却被童林发展到了这样的规模。当然，即便是到了现在，楚扬也对这一切全然不知，因为童林完全没和他提起过。
“老板！”童林走到楚扬面前，响亮地叫了一声，严肃冷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
这种嘴角微牵的笑容，对于童林来说，就已经算是破天荒了。在他身边的小东看到班长的这个表情，都愣了一下，在他的印象里，班长从来就没有笑过。
“行了，叫什么老板？叫名字就行了。来来，你和东子两个人帮帮忙，燕子买了这么多炮，我都不知道，这家伙下房都快堆满了。”楚扬转身指着身后那小山似的炮堆说道。
“好嘞。”童林答应了一声，卷起袖子便走进了房间，随即一弯腰，就抄起了三箱子烟花，轻若无物的托着走了出来。
小东跟在他身后，也有样学样，两个人前后没几趟，便把这些烟花都搬了出来，整齐地码到了楼前的空地上，如同一座小山一样。
楚扬看到这一堆鞭炮，也来了兴致。此刻已经快要到零点了，夜空之中的烟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楚扬的心也有些痒痒起来。
他亲自动手，和童林，小东两个人一起，将那些纸箱状的组合烟花，一字排开，摆放在楼前的空地上，很快就码了好几排！
附近几幢楼的楼下，正在放烟花的居民，也注意到了这一幕，顿时也顾不上放自己家的烟花了，纷纷凑热闹过来看。这种大型的组合烟花，一个就要千多块，这密密麻麻的也不知摆了多少，怕是有好几十箱吧。
“有火吗？”楚扬望着童林说道。
“嘿嘿，老板，我用这个。”童林说着，拿出了一个拇指大小的玩艺儿，也不知道他怎么弄的，“呼”的一下就窜起了筷子长短的火苗。
“这是啥玩艺儿？”楚扬好奇地看着童林手里这个小小的圆柱体，开口问道。
“这可是军品，米国最新科技，微型火焰喷射器，别小看这火苗，核心温度六千多呢，关键时刻能当汽割用。”童林嘿嘿笑着说道。
“给我一个，我也玩玩！”楚扬兴趣大起，伸手要过了这个小玩艺儿。
“老板小心，按钮在这儿，把喷射口对着外侧，别伤着自己。”童林见楚扬将火焰喷射器的口正对着自己，吓得连忙提醒道。这玩艺儿虽然体积小，威力可一点儿也不少，一个不小心，就能把人烧出一个窟窿！
“放心吧，这玩艺儿伤不了我。”楚扬说着，把玩了两下，蓝色的外焰纯净无声，热度惊人，虽然比不上丹火，但在楚扬看来，这么小的玩艺儿能够达到这么高的温度，也是相当不简单了。看来也不能小看了人类的科技！
“来吧，咱们开始。对了，你们两个放这玩艺儿没问题吧。”楚扬笑着问道。
“老板，这玩艺儿在我们眼里，就是小孩儿的玩具，我们在部队里，都直接玩RPG和小型导弹的。”童林嘿嘿笑着说道。
“倒是忘了你们是干什么的了。行，咱们开始，放鞭炮喽。”楚扬说着，自己径直拿着这个新玩具，向着前面已经摆好的一排烟花走去。回头看着几女，吩咐道：“你们几个站远点儿，别离得太近啊。”
“没事儿，来把你那个打火机也给我一个，我和你们一块儿点！”娜英上前拍了拍童林的肩膀，嘿嘿笑着说道。
童林有些为难的看着老板，这个女的他也认识，大名鼎鼎的大歌星娜英，虽然不知道怎么和自己老板走到一块儿去了，但是就算是不冲着她大明星的身份，单单是老板朋友这一点，童林就不敢把这玩艺儿给她，万一伤到了怎么办？
看着童林为难的表情，楚扬笑笑说道：“你还有吗？给她一个吧，娜姐要玩儿，就让她玩儿好了，大过年的没事儿！”
楚扬说着回头冲娜英说道：“娜姐你一会儿点的时候小心点儿啊，这玩艺儿可有一定的危险性，不是普通的打火机。”
“放心吧我肯定不比你点得慢，要不我们来个比赛？”娜英也是不怕事儿大，接过了童林递给她的那个小玩艺儿，按着要求玩儿了两下之后，顿时爱不释手，跃跃欲试！
“那行，我们就比比，嘿嘿，放烟花啦。”楚扬说着，轻轻一按手里的火焰喷射器按钮，顿时前端的喷射口上，亮起一道蓝色的火焰。
他轻巧地走到最外排的一排烟花的一端，看着另外三人也已经准备就绪，口里喊着：“五、四、三、二、一，开始！”
就在这个时候，电视里面，春晚现场的几位主持人，也在集体倒数着：“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蓝色的火焰接触到烟花的引线，顿时便将其点燃。引燃冒着火苗，迅速没入到烟花的箱体之内。
而与此同时，楚扬的身形，已经灵活得像一只猫一般，悄无声息地一路直往前去。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所经过之处，烟花的引线便都纷纷被引燃，第一箱被点燃的烟花还没有来得及打出第一发礼花弹，楚扬便已经整个人来到了对面，而十多箱烟花，也已经被他全部点燃！
而此刻，剩下的三个人中速度最快的童林，也只不过是点到了一半而已！
楚扬哈哈大笑着说道：“你们输啦，我来帮帮你们！”他说着，看着只点了四、五箱烟花的娜英，直接来到了她的面对，一路走过，随手便点燃了剩下的所有烟花！
“嗵！”一声有力的喷射声，一簇火光直冲夜空。
几秒钟过后，随着更为巨大的一声爆炸声，漫天绽放出了一片灿烂的金色烟火！
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仿佛是一个信号亮起，无数道火光伴随着这记信号，冲天而起，接着，临湖雅苑上空，瞬间变成了一片五光十色的海洋！
附近数公里范围内，此刻正在户外燃放烟花的人们，顿时被这壮观的一幕所吸引。数十组大型烟花一齐燃放，那是一个怎样的情形？恐怕能够抵得上一场中型的烟火晚会了！
要知道，晓燕买的那些，可都是在民用燃放范围内，最大型的烟花！
“哇，好美啊！”望着这壮观的一幕，几女顿时齐齐欢呼了起来！
楚扬站在她们中间，仰起头，望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也泛起点点回忆。
当然，这回忆是有关前任的，但这一刻对他来说已经不重要了。随着他的生活方式越来越被这个世界同化，对这个家庭的认同感越来越强，那些属于另外一个楚扬的回忆，也仿佛慢慢变成了他自己的。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在不知不觉间，楚扬也没有刻意去压抑这一变化。作为一个音修士，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一颗随性自然的赤子之心，既然他的记忆已经成了自己的一部分，就让它发生好了，为什么要去刻意的排斥呢？
在楚扬的记忆中，儿时关于放鞭炮的一幕一幕，温馨地涌入脑海。
在儿时的记忆里，过大年，从进入腊八仿佛就已经开始了，整个寒假，都充满着浓浓的年味。
那时候，楚扬和他的小伙伴们最向往的，自然是大年三十的新衣服，还有爸妈做的一桌好菜。但于楚扬来说，更重要的是能够痛痛快快地和小伙伴一起放鞭炮。关于鞭炮的记忆，在童年里一直占据着一份特殊的感情。
楚扬慢慢地品着那份回忆。他记起了小的时候去镇上赶集买鞭炮。老家离镇上有八里路，小的时候赶集，都是搭村里亲戚的毛驴车去。在清晨的时候出发，天空还挂着几颗亮闪闪的星星，吸一口空气，从喉咙到肺里都是透凉的。穿着母亲做的、厚厚的棉衣棉裤，棉衣的扣子是那种老式的“摁扣”，扣起来，会有清脆的“咔哒”声。
驴车慢悠悠地走在田野的小路上，两旁的田里，堆着成堆的玉米秸。坐在驴车的车尾，一边聊着各种属于孩子们的话题，一边大腿还随着驴车的节奏晃呀晃的。坐得不耐烦了，就蹦下来围着车前车后一阵疯跑，往往会招来大人的一阵呵骂，最后再乖乖回到车上老实坐着。
赶集的热闹，从路上就已经开始了。腊月二十五镇上的大集，是最热闹的，附近十里八村的人，都要赶这个集去办年货。在路上，可以看到很多赶集的人，或骑着自行车，或赶着驴马车，或是干脆步行。也不急着到集上，一路走，一路与相熟的人聊着天。
到了集市上，父母便要去市场，先去给楚扬买一身新衣服，然后去买些菜肉。市场里的人多得像是下饺子一样，被拥在其中只能不由自主地跟着人流向前。空气里飘浮着胡椒粉、熏肉和水果交织在一起的味道，路边的音像店里，收录机大声放着流行歌曲，多是《水手》或是《九妹》这样的歌，声音高亢，离得老远都能听到。那时的楚扬，很渴望停下来多听一会儿，甚至奢望买一盘磁带，然而总会被父母“无情”地拉走。
说起买新衣服，印象里好像当时年年只有那么几个款式。那时最流行的是“三紧”袄，其实就是夹克衫，选来选去也无非就是纠结颜色和花纹，当然价钱也是最要紧的，砍价是必须的。往往需要看过十几个摊位，一一比较，最终才会花上几十块钱，买上一、两件。
当然，对于楚扬来说，最期待的就是买鞭炮。但买鞭炮往往要等到最后，父母把要买的年货都买齐了才行。即便是这样，到了买鞭炮的时候，也免不得要招来母亲杨茹的一通埋怨。在她看来，花钱买鞭炮是最不值得的事情，噼噼啪啪一阵响，钱就没了。但她又怎么会知道，孩子们放鞭炮时的乐趣呢。
鞭炮店是小时候的楚扬最喜欢去的，里面总是摆满了各式各样，让人眼馋的鞭炮。有成捆的“二踢脚”，有摆得整整齐齐，包着红色油纸，贴着好看商标的小鞭，有一捆捆的、细长的“闪光雷”，大家都叫它“八响八亮”，还有各式小烟花、钻天猴之类的。每当看到这些，楚扬就迈不动腿，心里想着恨不得把它们全搬回家里去，放个痛快。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母亲给买鞭炮的项目做了“预算”，只能买有限的几样。每到这时，是最纠结的，于是先买必须买的，二踢脚肯定是要买上一捆的，然后是小鞭，“大地红”之类的，然而这个时候又开始纠结到底要买几包。等买完了这两样，就开始精挑细选，选那些喜欢的小鞭炮和小烟花。
印象最深的，一种是“啄木鸟炮”，很精致的小包装，一包只有四十根的样子，比普通的小鞭大些，也粗些。上面有精美的花纹，放起来特别的响，特别的亮。还有一种“红绿鞭”，商标上印着的名字好像叫“电光鞭炮”，拆开油纸包，里面红色和绿色的鞭炮五根一组，错落的编着。买回去，舍不得一下子放掉，楚扬总是将它们拆开，然后装在口袋里，一根根的放。那时觉得，装了一口袋的小鞭炮，走在大街上，简直就是个小财主。小伙伴们总会跟在身边，一边吵吵嚷嚷建议，要去“炸这个炸那个”，一边也掏出各自带的鞭炮，比着放出花样。若是有大方的，看到谁手里的鞭炮放光了，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几根送给他，马上就会收获到最真诚的友谊。
整个正月，除了大年三十和初一是在家里过，其余的时间都会去亲戚家里拜年。亲戚们今天你请客，明天他做东，孩子们也跟着到处串门子。这个时候也是很快乐的，因为可以收到压岁钱。
叔伯姨舅们给压岁钱，总喜欢将钱换成崭崭新的票子，平平整整的，还散发着新钱特有的油墨的香味。虽然收到的都不多，最多也就是五块、十块的，但对于那时的孩子们来说，已经是一笔了不得的财富。只可惜，大多数时候，这些钱都要被父母收上去大部分，只留下一点点可以自己零花掉，还要受到母亲的“严厉警告”，不许拿去买鞭炮，只能买学习用品。当然，最后这些钱，还是被楚扬拿去买了鞭炮。
回想起那些温馨的回忆，楚扬的嘴角，渐渐荡起了一抹微笑。
与此同时，他的识海里，就连无音古琴的琴灵商儿，都没有发觉，正在悄然发生着一些神秘的变化。
楚扬就那么站在原地，望着满天的烟花，笑着，回忆着。仿佛很自然地，从识海深处，传来一阵暖洋洋的感觉，是那么舒适，那么写意！
“咦？突破了？”楚扬的识海中央，商儿那清脆的声音，有些疑惑的自语道。
不知怎的，她觉得楚扬的这次突破，隐隐有些不太寻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