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经人谁在漫威学魔法啊

拿刀划墙纸

科幻小说

在九点整,伴随着一道蓝光闪现,何慎言回到了他暂时的居所门前。
他站在门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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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间幕:迟来的忏悔

正经人谁在漫威学魔法啊 by 拿刀划墙纸

2023-9-16 21:57

  “马格努斯。”
  瑟缩的、勇气尽失的、颤抖地马格努斯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唤他名字的人。他还是不能理解对方到底是什么存在,他还能记起一些学识,但那些知识完全无法用来解释此人的存在形式。
  无法理解,甚至无法直视。
  “是……”他几乎堪称恭敬地回答。
  那人似乎叹了口气,又似乎没有。刹那之间,有金色的迷雾乍现,又很快散去了。马格努斯能听见他平静的声音:“你说自己做了愚蠢的事,让他失望了?”
  见他的语气中似乎没有多少责怪,马格努斯简直要感激的痛哭流涕——他的兄弟们在这些天里没有几个愿意和他谈话的,此前关系亲近的察合台有好几次欲言又止。
  他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罪恶感已经折磨了他一万年,他也接受他们的冷漠,可是……
  可是,如果有如果的话……
  “是-是的。”马格努斯抬起头看了说话之人一眼,随后又立刻收回视线。“我知道的……我让他非常失望。”
  “你很了解他吗?”
  若是一万年前,马格努斯会自豪地挺起胸膛,用洪亮地声音说出肯定的回答。但现在,他却只是沉默以对。
  “所以,你并不了解他。”说话之人的声音中似乎带了点笑意。“你觉得他会怪你——是吗?好吧,那就让我们顺着你的意思往下继续说吧。你认为他会责怪你,那么,他会因何而责怪你呢?”
  “网道……”
  马格努斯小心翼翼地吐出这两个字,它们仿佛毒药一般开始在他的血液中蔓延起来,替代了其他一切。蚀骨般的愧疚、害怕与沉甸甸的恐惧开始沸腾,他几乎呜咽了起来。
  “你觉得他会因为你破坏了他的计划而责怪你?”
  “难-难道不是吗?”马格努斯茫然地问。“难道他不会吗?他难道不会为此而惩罚我吗?我甚至还用了活人献祭来强化灵能通讯的效果……”
  他的手指在白色的长袍上抓紧了,抓出深深的褶皱。一种痛苦开始在这个破碎之人的心中蔓延,这种痛苦名为愧疚与自责。
  “还有呢?”说话之人轻柔地问。
  “我还没有听他的劝告。”马格努斯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我谁的话都没有听……我那时,我、我觉得自己能够掌控一切。我看到了,所以我必须要警告他……”
  “你‘必须’?”
  那人笑了起来。
  “什么叫必须,马格努斯?这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必须,人生中充斥着各种选择,而必须是一个捏造出来的词,是那些偏执之人用来欺骗自己的话语。我很喜欢它,但我‘必须’承认这件事。”
  笑意在话语中弥漫,温和而熟悉,马格努斯迷惘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的面貌正在变得模糊。
  “你必须警告他?好吧,马格努斯,你觉得他会不知道吗?你尚且能够通过预言与幻象窥见片面的真实,那你的父亲又怎会看不见?”
  “可是——”
  马格努斯本能地想要反驳。
  然后,他发现自己没有任何语句与词汇来反驳这个观点。
  是啊,他的父亲怎么会看不见呢?他的父亲是永生者,历史几乎与人类存在的时间一样久远,他想必很早就得知了亚空间的存在,也很早就熟悉了灵能……所以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那我……我一直以来都在——我都做了些什么?”马格努斯颤抖着问。
  “你犯了错。”
  那人走上前来,轻柔地挥手。世界在他们脚下重塑,银白色的金属模糊了,然后成为了一片战场。
  准确地说,是一片古战场。披着简陋盔甲的士兵们彼此厮杀着,长枪是主力,刀盾手在侧面防守,弓箭手们也已经换上了单刀在战阵中伺机而动。白刃战中,弓箭不再是好用的武器,它可能会伤到同伴。
  血液喷涌而落,黄沙被踩得飞扬。喊杀声震天,行军的战鼓在士兵们后方猛烈地敲响。他们厮杀,毫无理由,毫无怨言,只有对彼此的仇恨。
  这是哪里?
  那人像是知道他心中的问题似的,淡淡地回答了他的疑问:“这里是很久很久以前的泰拉。看那个人,马格努斯,那是你的父亲。”
  顺着他扬起的手臂,马格努斯瑟缩地看了过去。他看见战阵中有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正在奋力搏杀,他并不高大,只能说是寻常身材。敌人的血在他的脸上蜿蜒,和疲惫的汗一起混入,最后滴落地面。
  一种悸动与逃跑的冲动开始在他心中蔓延。
  马格努斯开始缓慢地后退,他的动作被那人未卜先知地一般知晓了。他伸手,拦下了马格努斯:“为何要逃跑?”
  “我……”
  “不敢见到他,是吗?”
  “是-是的。”
  “没事的,马格努斯。”那人语调温和地说。“这里是幻境,是被魔法塑造出来的世界,是记忆的回响。因此,你所看见的他只是一个投影罢了。你不必害怕他责问你,也不必害怕他失望的眼神。”
  犹豫再三,马格努斯最终轻轻地点了点头。
  他继续看了下去。
  “仔细看,马格努斯。他会在接下来的两分钟内犯下一个致命的错误。”
  “他想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因此随波逐流了七十年之久。在这七十年里,他没有参与任何宗教活动,或所有的一切能使他富裕起来的工作。他甚至被征兵了,被迫入伍成了一名士兵。而他对这一切都坦然接受了——看,马格努斯。”
  于是他看。
  然后他看见,他的父亲被一把刀刺入了胸膛。他惊慌地瞪大眼睛,本能地就想冲过去,可是,一只按在他肩膀上的手却轻松自若地阻止了他:“还记得吗,这只是幻象而已,马格努斯。”
  “可是——”
  “嘘。”那人温和地劝说。“冷静下来,好吗?继续看,他不会有事的。”
  这声音仿佛有魔力,而话语更甚。马格努斯被劝住了,几乎是本能地同意了他的话。高大的赤红巨人站在原体,神色却破碎到令人觉得不真实。他的右肩上搭着一只拥有小麦色肌肤的手。
  然后,他看见,那把刀碎了。
  “你的父亲几乎都要忘记自己是谁了。”
  那人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
  “他在逃避,觉得自己能够就此生存下去。他一手创造出的宗教的失败让他心灰意冷,他隐藏着自己的身份……直到现在。”
  “你看见那把刀了吗?”
  我看见了。马格努斯茫然地想。那把刀碎了。
  “是的。那把刀碎了,因为他们信仰他,所以他们的刀兵皆不能伤他。你的父亲在那一瞬间醒悟了,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其他人可以随波逐流,浑浑噩噩,但他不可以。”
  “他必须承担起一些责任,做些什么,可是,应该做些什么呢?应该做些什么来弥补这一切呢?你看,他刚刚在战场上杀了人。”
  “他看清了宗教的真实与它的虚伪,却任由他们信仰自己。他让这场战争在两个国家之间蔓延,却不做任何事来阻止无意义的流血……”
  “你父亲花了差不多几万年才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马格努斯。”
  “所以,如果就连你的父亲也会犯错……那他为何要因为你的错误而责怪你?”
  “因为我毁了一切!他绝对不会原谅我的!”
  听见这句话,马格努斯像是无法接受般地骤然尖叫起来,激烈的动作甚至让他挣开了那只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是如此的惊慌失措,如此的恐惧——又是如此的偏执。
  他已经用这句话对自己说了一万年。
  “我让无数人沉沦、受苦——而我甚至还自以为是地以为我是在拯救他们!我……不……不对。”
  他停下了,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扭过头,看向那只垂直地贴在身体边缘的手。
  他用不敢置信的眼神凝视着它,观察着它的每个细节。然后,他颤抖着问——他终于发问。
  “你……你是谁?”
  他甚至不敢抬起头。
  “你觉得我是谁呢?”
  那个人轻轻地说。
  “你有很多‘以为’,马格努斯。你以为我会责怪你,你以为我会因为你撞破网道的行为而惩罚你,你以为自己能够掌握一切,所以你不顾所有人的劝告,执意要去研究灵能与亚空间……然后呢?”
  世界再次变化。
  世界在他们脚下化作燃烧的余烬,残破的尸体铺满大地,痛苦的灵魂在折磨中直直地冲上天空。天空昏暗而无光,暗沉的颜色令人只觉得恐怖。
  马格努斯听见他轻柔的声音,然后他抬起头,看见一具腐朽的枯骨。
  “然后,事情就变成了这样,马格努斯。”枯骨如此说道。
  惊慌失措的孩子于刹那间跪倒在地。
  “我——父亲!”他抽泣着说,像是真正的疯人一般哀嚎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停地念着这三个字,好像能以此来博得原谅。他向前爬去,想要触碰父亲的尸骨。那具枯骨明明站在他眼前,可他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触碰到。
  哪怕他已经到了枯骨的跟前也是如此。
  他不愿接受他的触碰。
  一步之遥,却仿佛隔了天堑。
  “不,你要道歉的对象不是我,马格努斯。”
  说话之人低声回答着儿子的忏悔:“在这件事上我亦有过错,因此我不要你的道歉,马格努斯。我也不要你的忏悔,它们对我来说已经没有用了。”
  “那——我……我,我可以弥补的,父亲!我可以!相信我!”
  马格努斯惊慌失措地仰起头,生怕他的父亲突然消失或离开。
  “我可以代替你坐在那把椅子上!我可以的,父亲!让我来吧!”他情真意切地说。“求你了,父亲,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我不是已经给你了吗?”
  枯骨抬起手,再次轻柔地挥动。世界变化、重组,银色的金属再次涌现,柔和的蓝光在他们头顶轻柔地旋转。马格努斯怔怔地跪在地上,仰望着那个即将消散的幻影。
  “听我说,孩子。”
  幻影说:“我不需要你的忏悔,亦不需要任何东西——它们已经迟到太久了,还记得吗?”
  “一万年前,我曾让伏尔甘在网道里干脆利落地杀死那个被腐化的你。他没有听,因为他心中仍然爱着你。于是你利用他的怜悯,争取了时间,施法扭转了他的基因编码,让他成了一具淌血的骨头。”
  “你让他用仅剩骨头的身体拖着战锤在网道内追了你一路,而你那时已经不再有任何悔意了。”
  “孩子,你真正的堕落便是从那一刻开始的。在那以前,我已经告诉了你一切,而你当时仍然执意不肯听。”
  “我不怪你,罪魁祸首不是你。但是,所有人都应该为他们的行为而负责。你让难以计数的世界在火海里被焚烧,让无数的人沦为恶魔的玩物。你真正要弥补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们。”
  “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赤红之王怔怔地吐出两个字:“人类。”
  “那么——”幻影逐渐地消散了。“——我将从现在开始等待。我期盼着你能够昂首挺胸地来到我面前,不带任何愧疚与后悔。让那一天早日到来吧,马格努斯。还有,要记得一件事。”
  “什么,父亲?”赤红之王颤抖着问。
  似乎有笑声从空气中传来。
  “我仍然爱你。”他温柔地说。
  房间内,有人嚎啕大哭起来。
  ……
  房间之外。
  有四个人面色古怪地听着内里传来的哭声,其中一个留着金色短发的在短暂的沉默后不寒而栗地说:“老师到底在里边对他做什么?”
  “很难说哦……”康拉德·科兹瞥了眼科拉克斯。“某人上次被揍得可不轻——我都听圣吉列斯说过了。”
  群鸦之主咬着牙扭过头去,努力劝说自己不要在这儿和他打起来。
  福格瑞姆倒是一言不发,他的沉默引起了其他三人的好奇。于是他们纷纷转头,打算看看站在最左侧的凤凰一言不发的原因。
  然后,他们看见一个黑袍的法师面色不善地站在福格瑞姆身边盯着他们。
  “下午好啊,几位。”他呲着牙说。“我看你们很闲嘛。这样吧,来帮我做点事吧,如何?”


番外:自杀的人,与死神
  一个人若是想要自杀,他会怎么做?
  好吧,普通人有很多种选择方式,比如吞枪子,开煤气,或者干脆点跳码头。
  也有极端的家伙会选择在死之前带把枪或者炸弹啦之类的拉着周围的人一起下路。自杀的方式多种多样,所以原因自然也是多种多样的,有人之所以自杀,是因为对生活再无任何留恋。有人选择自杀,则是单纯的被宗教蛊惑。
  而今天。
  一个叫做何慎言的法师决定去死。
  你或许想得知理由,也或许不。但他恐怕不会告诉你,如果这个宇宙中真的还有其他活着的人存在,多半也不会问出口。他们清楚答案。
  一个无家可归之人是恐怖的,尤其是在他被困在一个监牢中无法离开的时候。
  “我打算自杀。”
  他对着虚空讲话,身前是广阔无垠的黑暗宇宙,身后是正在缓缓自传的蓝色球体,那上面已经一个活人都没有了——实际上,整个宇宙里除了他以外都已经没有活人存在。甚至连星球都只剩下这一颗。
  容许我再重复一遍:一个无家可归之人是恐怖的。
  “就像我说的那样,我打算自杀。”
  他喋喋不休地对着虚空自言自语起来,像是正在打发寂寞,甚至还对着自己的太阳穴比划了一个开枪的姿势。
  “但我找不到方法能杀了我自己,我已经试过很多种方法了。我的老师做不到这件事,我拿着时间宝石的师弟也做不到这件事,手握无限手套的疯泰坦也同样没法杀了我。”
  “所以还有谁可以呢?生命法庭?唉,他们甚至都不出来,我把宇宙里除了我以外的每一个活着的生物都杀光了,天堂和地狱也被我摧毁了,但怎么就是没人能杀了我呢?”
  他越说越苦恼,激烈的情绪甚至开始引动世界的震荡——而在这一瞬间,有某个正在赶路的、来自异世界的存在朝此处投来了匆匆一瞥。祂被吸引住了,然后祂迅速前来。
  何慎言微微一怔。
  他面前突兀地出现了一个披着黑袍的男人。
  单看衣服,对方好像和他没什么差别,但这人还带着兜帽,露出的右手部分是惨白的骨头,一把巨大的镰刀被他握在手中。
  “死神?!”何慎言骤然兴奋起来。“是死神吧,没错吧?!”
  死神缓缓地点了点头,轻声开口,声音像是轻柔的摇篮曲:“你是,求死之人?”
  “我的确想死——是的,是的,我的确,不,我非常想死!”
  何慎言打了个响指,世界在瞬间变化。宇宙与真空被压缩,他们在一瞬间来到了那旋转的、唯一的一颗星球之上。四周是倒塌的建筑物与疯狂生长的绿色植物。
  死神貌似不经意地看了看四周的景色,随后顿了顿自己的镰刀:“你为何想要放弃你的生命?”
  “你们死神还负责问这个?”
  何慎言楞了一下:“等等,哥们,你真的是死神吗?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兼职心理医生似的?”
  “只是出于好奇。”死神轻声回答。“像你这样强大的存在,居然也会选择放弃一切?”
  “强有什么用啊!”
  何慎言哀嚎起来,两把石制的椅子在他们后方升起。他立马坐了下去,开始掰着手指一件一件的给这个突然出现的死神比划。
  考虑到他的心理状态……好吧,我们暂时不评价这个。
  “你看,我是个法师——很明显吧?”
  死神默不作声地点了点头。
  “我最开始学魔法,就是因为我想回家!真的,我对天发誓,就是他妈的这么简单!”
  他开始喋喋不休地絮叨起来,说的话全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以他的力量来说,这些事的烦恼程度简直让人无法理解。而死神却没有丝毫不耐,只是耐心地聆听。
  “我本来找到了份月薪五万的工作,每天还只用上六个小时班,一周休四天!加班三倍工资,没有见鬼的调休假期,还不用和那些傻逼沟通!我只需要坐在办公室里敲键盘就好了,而且那个新来的前台妹妹说话真的超温柔!”
  “结果,我回家睡了一觉,第二天就跑到这个鬼地方来了,你让我怎么接受啊?”
  “鬼地方?”
  死神微微歪头,看了眼四周的环境:“这里……是地球吧?”
  “哎?你知道啊?是啊,这儿是地球,但跟我认识的那地方可完全不同。我们那儿可没什么复仇者联盟之类的玩意儿,说真的,我——哎,不对啊,你咋知道这是地球的?”
  何慎言后知后觉地皱起眉:“平行宇宙理论?不会吧,又来?我已经杀过一打斯特兰奇和古一了。”
  “我不是你口中的那两人所做的伪装,我的名字……已经随着时间而逝去了,名字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死神抬起枯骨之手,缓慢地摘下了自己的兜帽。他露出的是一张英俊的脸,黑发褐肤,带着桂冠。看上去年轻,却又极端的年老。
  何慎言皱着眉打量了一下这个顶着完好无损人脸的骨头架子,然后点了点头。
  “你他妈居然说的是真话我操我从来没见过这种事你打哪来的啊哥们?”
  死神这下也皱起了眉:“你说话好粗俗。”
  “?”
  “我是认真的,你拥有的力量和你说话的文明程度简直呈现两个极端的反比。”
  在摘下兜帽后,死神的话似乎也被变得多了起来:“你明明能够随意创造生命、捏造星球,但你说起话来简直就像是市井里的无赖。”
  “我他妈谢谢你啊。”
  何慎言没好气地回答:“你来试试一个人在这儿待上个几万年呗?能遇见的人全都是从过去或者平行宇宙穿越过来打算杀了你的同门师兄弟,你的老师偶尔也窜出来搭把手——说真的,你要试试吗?”
  他的手指上亮起了危险的蓝光。
  死神摇了摇头:“那么,你也要试试我所经历的一切。”
  “你?你不是死神吗?”
  “在成为死神,收割寻死与垂死之人灵魂以前,我曾经也是个普通人。”
  “真的假的?”
  “我不会说谎。”
  何慎言立马又变得乐呵呵了起来:“行啊!我操!看不出来哥们你以前还是个普通人啊,看你这副模样我还以为你是从哪个COSPLAY剧集里穿越过来的呢,来吧,说说看你以前是干嘛的!”
  死神再次皱了皱眉,但很快就放松了下来。他已经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所表现出来的一切都不过只是假象,是一层披上去的皮,用以让他记起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人性。
  而他也是一样,他的人性也已经快要消逝。
  面具——他想。
  这个人……死神看了一眼何慎言。
  他正带着一副用自己尸骨所做的面具和我交谈,所有的喜怒哀乐全都是对过去的拙劣模仿。
  何其可悲。
  “嘿,你发什么呆啊?”何慎言不满地问。“你以前到底干嘛的,哥们?”
  “我以前,也在一个地球上生活。”
  死神开始缓慢地叙述,然后将镰刀递给了何慎言。后者没有丝毫犹豫便将自己的右手手腕往上磕了一下,但没有鲜血流出。他却惊喜地笑了起来:“嘿,你这玩意儿还真能一点点地弄死我——可以啊,牛逼啊,我操!”
  何慎言一边说,一边兴奋地连连点头。
  “……”
  死神叹了口气。
  “我称它为泰拉。”他说。“一个美丽而富饶的地方,上面同样生活着人类。我是其中一员,最开始的时候,我和他们没什么不同……直到我的叔叔杀了我的父亲。”
  何慎言吹了声口哨:“牛逼!”
  “……在我讲话的时候,你能安静点吗?”
  “不是,你是死神哎,哥们。”何慎言不满地摊了摊手。“我都打算把灵魂交给你带走了,你听我插两句话怎么啦?再说了,你这个开头很明显就是一连串牛逼故事的开端嘛!你以为我听不出来啊?我是专业的!”
  “……”
  死神的脸上满是无奈。
  “总之。”他略过了何慎言的要求。“在他杀了我父亲以后,我觉醒了——你干嘛那副表情?”
  “呃。”
  “嗯?”
  “呃……”
  “你要是再不说原因我就立刻离开这儿让你待在这儿永远死不了。”
  “别啊我操!”何慎言立马急了,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我说,我说好吧。我就是觉得你这开头特别像我们这儿的一些烂俗起源故事——每个超级英雄或反派不都有这么个起源吗?”
  死神却没像他想象的那样生气,恰恰相反,他甚至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起源故事……”他笑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笑。“你很有趣,寻死之人,你透过现象看到了本质。是的,这就是我的起源……”
  “哦,那你快点说吧。”何慎言敷衍地摆了摆手。“搞快点啊,哥们等得挺烦的,我这边还急着去死呢,你说快点好让我听完了上路。”
  死神沉默了一会,决定不和这个神经病计较。再说了,他还是个快死的神经病。
  *以下略过几百万字的超级详细帝皇本人复述他的人生经历如果你想看我也不会写找GW去看他们能整出什么活*
  “……牛逼!”
  何慎言用他这辈子最真心实意地声音喊出了这两个字,此时此刻,他的生命已经快要结束了。那把镰刀在他自愿的情况下的确能够伤到他,这点非常惊人。他不能够再满意了。
  “你能否换一个形容词?我的人生与一整个宇宙的人类的兴亡史在你嘴中就只能得到如此粗俗的评价吗?”
  死神嫌弃地望着他。
  “那不然我要说什么?”
  何慎言摊了摊手:“对你的经历表示同情吗?我觉得你并不需要这种东西。那四个傻逼都被你干死了,剩下的两个傻大个也表示无所谓。而你现在……”
  他轻轻一笑。
  “老实说,这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哥们。”何慎言真心实意地朝他点了点头。“真的,非常不错——你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破事之后居然还能保持清醒,真是令我惊讶。”
  “你将这种状态称之为清醒?”
  死神平静地摇了摇头:“我能清楚地听见他们每个人的尖叫与哀嚎,而我无能为力。这不是清醒,寻死之人,这是一种不得不妥协的麻木。”
  “随你怎么说,哥们,我倒觉得这样挺好。你起码还能杀点傻逼来出出气,我呢?我啥也干不了,就只能在这儿坐着,出也出不去。”
  何慎言耸了耸肩:“最开始的那一万年里我还试着造点什么活着的东西出来扮演上帝,后来我意识到这根本就是在自欺欺人。”
  “我从一开始就只是想要回家,但我偏偏又清楚地知道我回不去,所以我疯了,成了个偏执狂。”
  “我还不能承认这件事,因为如果我承认,我至今为止所做的所有事就全部一点意义都没有——然后我就开始越来越疯……啊,好像有点困了。”
  他的眼睛微微闭上了些许,喋喋不休的欲望也消逝了。
  他安静地靠在那把石头做的椅子上,有很长时间没有动弹。风吹过他黑色的长发,和近乎变得透明的皮肤,那张脸上唯一剩下的一种情绪,名为虚无。
  他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甚至连伪装的力气都没有了。那副由他自己血肉尸骨所做的面具被自己亲手取下……或许,就连这样一个杀了无数人的恶魔,也渴望着在死前能干干净净地走。
  “我要死了,哥们。”他安静地闭着眼说。“希望我的灵魂能给你提供一点帮助吧——我总是喜欢见到更多乐子的,而你,你在许多个不同的世界中行走……你要干什么呢?”
  “安抚像你这样的人。”
  死神站起身来,来到他的身前,缓缓地用苍白的骨手触碰了一下这个迷途之人的脸。然后,靠在椅子上的人就此化为灰烬。
  “安息吧。”死神低声说道。“安息。”
  他拿起自己的镰刀,准备离开,就在这一刹那,他却又想起了什么东西。
  死神抬起手,带上了自己的兜帽。动作的幅度并不大,但还是让宽松的黑袍抖动了一下,在那一瞬间,有无数人的哀嚎从中溢出。
  “嘘,嘘……”
  他轻柔地安抚着他们,用骨手安慰起这些痛苦的灵魂,低语道:“我与你们同在,不要怕。我会背负着你们的痛苦漫游在星海之间,迟早有一天,你们会都安静下来,到了那时,也就不会再有痛苦了……”
  伴随着一阵清风,他消失在原地。只剩下两张石头椅子停留在原地,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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