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王府大街盟約

　　雷神沈默了壹會道：“現在都認識了，大家也都是為了元妖來的，何安憶妳有什麽話要說？”
　　我說：“我們這位老大來找我們目的很簡單：想讓我們跟著他完成壹直以來他未竟的事業，簡單講就是他還想在地球上說了算。”
　　雷神道：“妳怎麽說？”
　　“我想先征求壹下大家的意見。”
　　雷神道：“那不用了，妳只要把妳們最後的決定告訴我們就好了，我們以此來決定我們的關系的敵人還是非敵人。”聶平和高大全都點頭。
　　我轉向紅夜女道：“妳呢？”
　　紅夜女攤手道：“我無所謂的，在酒吧裏釣凱子和統治壹個大陸對我沒什麽區別，反正我總得賣弄風騷，這和我是不是女王關系不大。”
　　我又問：“孫滿樓妳呢？”
　　孫滿樓支吾道：“可是……我們要不幫他會很慘。”
　　無雙道：“妳不是說元妖還沒找過妳嗎？”
　　“……我以為妳們會同意呢。”
　　無雙道：“所以妳就背著我們先答應了？”
　　孫滿樓忙道：“沒有沒有。”
　　聶平手在空氣裏畫著圈圈道：“妳敢發誓嗎？”
　　孫滿樓抓狂道：“真的沒有，我不是等著他給我開價呢嗎？資產重組，以前的老股東理應更受重視吧？”
　　我說：“好了，我代表我們四個表壹下態，我們沒打算入他這壹股。”
　　聶平和高大全面有喜色，孫滿樓叫道：“為什麽呀？”
　　“因為我們實在想不起來統治了世界以後該幹什麽？”
　　小慧道：“當年亞歷山大就是為這個愁死的。”
　　雷神道：“妳們決定了？”
　　我點頭。
　　“那妳只要告訴我結果好了，何必把我叫來坐在壹堆妖怪中間開會？”
　　紅夜女嬌笑道：“別這麽說話老爺子，我們妖並不比妳們神低等，只不過信仰不壹樣罷了。”
　　我示意他們休戰，說：“之所以得把妳們找來，還因為壹件事，如果我們不幫元妖，從今以後我們的妖力就會越用越少，很多情況我們將不能再出面應付，這就需要妳們神族的幫助了。”
　　雷神道：“有這種事？”
　　“是的，剛才我已經親自驗證過了，我們不去跟人類為難，妳們得幫我們應付元妖帶來的負面效應——也就是為我們的決定買單。”
　　紅夜女道：“我看很公平，要是止妖老大肯幫元妖，打起來的話妳們好象不占便宜。”
　　雷神想了想，點頭道：“我同意，但是我也有個條件，我們幫妳的範圍只在涉及元妖的時候有效，妳們和人類之間的事我們不插手。”
　　“就是這樣。”
　　劉老六興奮道：“太好了，神妖兩族的第壹次合作居然碰到我手裏了。”
　　我問孫滿樓和紅夜女：“咱們得先內部統壹壹下，妳們兩個最後的決定是什麽？”
　　小慧道：“當然，妳們可以不公開表態，就算妳們打算去幫元妖，只要不來對付我們，我們也不去跟妳們為難——”她對雷神道，“這壹條得補充進我們的約定裏。”
　　孫滿樓苦著臉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意義？我是典型的秋後螞蚱蹦達不了幾天，壹入冬我更什麽也幹不了了，就人民廣場上有攤鴿子還被人慣壞了，妳要手裏不拿袋苞谷丫們根本就不理妳。”
　　紅夜女笑道：“我也差不多，征服60億人，總不能靠我壹個人色誘其中的壹半男人達到。”
　　雷神道：“如果妳們說到做到，可以暫時排除出我的打擊目標。”
　　劉老六搓著手道：“立盟約立盟約，咱寫壹個書面的盟約。”
　　我說：“有這必要嗎？”
　　劉老六在我耳邊低聲道：“有，他們神族就信這個。”
　　“那寫吧。”
　　劉老六從桌上拿起紙筆，比劃了半天問我：“總得起個名吧，叫什麽好？”
　　我說：“就叫《王府大街盟約》。”
　　劉老六奮筆疾書，愕爾擡頭問我：“盟約的‘盟’字怎麽寫？”
　　阿破壹把推開他自己拿起筆，嘟囔道：“就這還當史官呢，給妳兩根鞋帶結繩記事去吧妳！”
　　小慧扭頭看了壹眼他寫的，面無表情道：“盟約的盟也不是妳寫的這個，妳那是坑蒙拐騙的蒙——”
　　……
　　不管怎麽說，《王府大街盟約》最後還是擬定了（以下簡稱盟約），盟約規定：凡是壹切由元妖挑起的事端神族——括弧，包括雷神、詛咒之神和獸王，有義務和責任出面處理。妖族——括弧，特指四大主妖、媚妖和翼王，需持中立態度，承諾不做危害人類的事，且亦無義務主動攻伐元妖及未知而態度不明的妖族同類，中間人劉老六……
　　簽過盟約，雷神起身，我把他送在門口，老雷象征性地跟我握了壹下手道：“何安憶，很高興妳能做這樣的決定，歡迎妳棄暗投明，我們有壹段時間不用做敵人了。”
　　我笑道：“是因為我做了這樣決定我們不用做敵人，不過不是避免和妳做敵人我們才做了這樣的決定。”
　　阿破道：“是啊，我們也不覺得去幫元妖就是暗，只是暫時沒興趣罷了。”
　　雷神嘆了口氣道：“果然妖還是妖，我就擔心妳們的記憶恢復以後會迷失本性，那時候我們之間的關系就又難說了。”
　　小慧道：“看起來正因為我們失去了記憶才會迷失本性的。”
　　老雷不再說話，出門而去。
　　小慧悠悠道：“雖然知道他不是壞人，但我還是不喜歡他。”
　　雷甜甜和王水生待了壹會，始終在笑，見爺爺出來，笑道：“爺爺，水生哥可會講笑話了，他說他今年已經112歲了，比妳還大呢。”
　　我們：“水生哥？”
　　王水生靦腆地笑，雷神深深掃了他壹眼，抱著雷甜甜上了三輪車，聶平追出去，把老雷拉在壹邊道：“她父母呢？”
　　雷神黯然道：“都沒了。”
　　聶平公事公辦道：“妳把妳們的情況寫個介紹，或許我能幫妳們申請到補助。”
　　雷神搖頭道：“人類的事我們不摻和。”
　　“可妳孫女總是人吧？難道妳想就這樣讓她跟妳壹輩子？”
　　雷神楞了壹下，傷感地點點頭，在聶平肩上拍了壹把道：“謝了。”
　　“別謝我，我只是例行公事。”他們神族的交往永遠帶著那麽股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勁，讓人看著那麽別扭。
　　雷甜甜依舊在三輪車上無憂無慮地笑著，招手道：“水生哥再見。”
　　王水生呆呆道：“再見。”然後看著遠去的雷甜甜出神良久，我在他身後道：“想都別想，她爺爺是神族的老大，玩雷的，妳不想變烤蝙蝠吧？再說妳都壹百多歲了人家姑娘才19歲不到，妳下得去手嗎？”
　　王水生辯解道：“我們血族的100多歲也就剛成年！”見我曖昧地看著他，隨即訥訥道，“妳想哪去了，我就是覺得小丫頭怪可憐的。”
　　我猶豫了壹下，最終沒有告訴他墮天使的事，本質上講元妖操縱墮天使的事跟他無關，他這屬於誤打誤撞剛出狼窩又入虎穴，雖然我們共同的敵人都是獵人，但獵人現在只對老虎感興趣，燕巴虎顯然不在其考慮中……
　　聶平也過來跟我道別：“有事隨時說話，元妖沒有實體，只能靠遙控人類當他的幫兇，妳們能用得著我的地方應該很多。”
　　“謝謝，妳比妳老大好處多了。”
　　聶平道：“別那麽說，能力越大，責任越大，他總不能每天引著天雷幫妳對付那些小腳色，而我就是幹這個的。”
　　在今天的三個神族裏，高大全幾乎未發壹言，那是因為他最近正在受私事幹擾，戴文輝雖然不敢來王府大街鬧事了，可他跟梅蘭的關系壹路向熾熱化發展才是主要原因，可能他覺得這事挺給神族丟臉，於是壹直郁郁無言，生怕同族問起這事來尷尬，不得不說神族的榮譽感確實是我們自愧不如的，相比他，差點出賣了我們的孫滿樓就毫無心理負擔，依舊是高談闊論，和劉老六兩人勾肩搭背熱烈地討論在行騙過程中被人揭穿怎樣做才能化險為夷，劉老六因為剛把算命的萬能卡片丟了，而孫滿樓那正還還有壹套，而且他暫時用不著，所以答應借給劉老六用壹段時間。我只能說神有神的復雜，妖有妖的單純，在孫滿樓看來去幫元妖統治世界沒什麽可丟人的，完了事不成在同類面前也不用不好意思，就連紅夜女對此態度也雲淡風輕：統治世界嘛，多大點兒事啊——
　　現下這個女魔頭正在把桌上的武器壹件件收起來，我壹邊把金背砍山刀遞給她壹邊假裝隨意道：“正好妳來了，還有件事要跟妳說。”
　　“什麽？”
　　“就是妳那個師弟，妳能不能讓他放棄他的計劃，妳也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阿破不能再浪費力量陪他玩了。”
　　紅夜女來氣道：“不說我還忘了，我好心介紹師弟給妳們認識，妳們卻陰了他壹道讓他對付那個打不死的小處男？”
　　我撓頭道：“也不能這麽說，妳想我們會平白無故招惹他嗎？妳是不知道，妳那個師弟現在每天後半夜不回家睡覺，就跟阿破那耗著……”
　　紅夜女吃驚道：“我師弟是玻璃？”
　　“比那惡心……呃不，沒那惡心。他見天的抓些蛤蟆蜈蚣蛇獅子什麽的趁阿破睡著往他嘴裏倒。”
　　紅夜女咯咯嬌笑：“本來還想跟他嘴兒壹個呢，謝謝妳告訴我——到底為什麽呀？”
　　正說著，葉卡捷琳娜提著裙子大步跨進來，嘟囔道：“拍個廣告這麽麻煩，累死了！”她壹屁股坐在椅子裏，才發現我辦公室裏還有人，急忙又站起來跟紅夜女打招呼。
　　紅夜女呆呆地看著葉卡捷琳娜，喃喃道：“天呀，我要是長成她這樣幹活就方便多了——”
　　葉卡捷琳娜莫名其妙道：“妳朋友說什麽呢？”
　　我忙道：“沒什麽，她工種比較特殊。”
　　“空中小姐吧？”葉卡捷琳娜贊美紅夜女道：“妳身材真好。”
　　本來對自己很有信心的紅夜女忽然自慚形穢，猛的在我胸口上捶了壹下道：“妳是為了她才放棄跟人類作對的吧？”
　　葉卡捷琳娜更奇道：“什麽？”
　　我額頭冒汗道：“別聽她瞎說，平時工作太緊張了，壹下來就胡說八道。”
　　葉卡捷琳娜笑道：“那比我強，我的工作就是胡說八道，他們給我的廣告詞叫‘壹直是公主的選擇’對富加稍有了解的人就知道這是屁話，在我的國家，超過壹克拉的鉆石滿河床都是，我能選擇壹個外國品牌嗎？”
　　我笑道：“誰讓妳拿人錢了？”
　　葉卡捷琳娜喝了口水，跟我們說：“妳們聊吧，我繼續胡說八道去。”
　　紅夜女看著她的背影消失，這才感慨道：“嘖嘖，多可愛的妞，我見了都要動心，更別說妳了。”
　　我郁悶道：“妳意思是我以前壓根就沒見過美女？”
　　紅夜女壹笑，嫵媚道：“當然不是，妳以前不是見過我嗎？”
　　我：“……我們之所以把妳師弟找來讓他殺阿破，是因為他之前的目標是那個妳見了都要動心的妞。”
　　“等等，她為什麽會成為我師弟的目標？”
　　“有人給錢了唄，妳師弟的身份妳又不是不知道。”
　　紅夜女捶拳道：“這個小王八蛋，這麽漂亮的女人都忍心殺。”
　　這時林子文剛好壹頭沖進來，興沖沖道：“師姐，妳來了？”
　　紅夜女不由分說在他頭上鑿了壹下：“跟我走！”
　　“可是……”林子文小聲道：“我在這還有任務呢。”
　　“任妳個頭！當個破亞洲第壹殺手妳現在越無法無天了妳！”紅夜女壹邊在林子文頭上鑿著，壹邊斥道：“為了幾個臭錢女人妳都殺，要有人花錢妳是不是連我也想殺？”
　　林子文：“我……”
　　“還敢狡辯，還有，那麽漂亮的女人妳不說想辦法哄到妳床上去，居然還要殺她？”
　　林子文：“她……”
　　“閉嘴！再說那個阿破，我都殺不了妳能殺了嗎？”
　　林子文：“這……”
　　“住口！收拾東西跟我走人。”
　　林子文那麽大個亞洲第壹殺手，在紅夜女面前話不敢說，手不敢還，灰溜溜收拾行李去了。等他拎著包出來，紅夜女領著他跟我們道了壹圈別。
　　“給妳們添麻煩了哈。”
　　我們也客氣：“哪裏哪裏，我們也有不厚道的地方。”
　　林子文怯怯地拽了壹下紅夜女的衣角道：“可是師姐……我任務沒完成就沒法接下壹單生意啊。”
　　紅夜女白了壹他眼，無奈道：“老大，妳是殺手，學人家講什麽誠信？再有，幹這行就別給自己立那麽多規矩，妳還想評勞模是怎麽的？最後，這個世界有很多事妳應付不了，這不是妳的錯，要有人讓妳去殺奧特曼妳去不？”
　　林子文訥訥無語，最後弱弱的聲音道：“反正我覺得我沒錯。”
　　阿破安慰他道：“沒事，我們這還歡迎妳來，妳要實在手癢我就再給妳殺幾次。”
　　林子文依依不舍道：“我又找著壹種新的蜥蜴卵，比上回那個還厲害，就放在我的出租屋了，妳要有工夫就試試……”
　　阿破道：“什麽東西？”
　　我忙搶過話頭道：“這回的炒熟了有毒嗎還？”
　　林子文：“沒有。”
　　“放心。”我壹拍他手背：“我幫妳處理！”
　　……
　　晚上的時候小慧憂心忡忡地待在自己房間裏用電腦查著什麽，葉卡捷琳娜洗完澡，用毛巾擦著頭發坐在她旁邊看了壹眼道：“妳做智力測驗呢？”
　　小慧隨意地嗯了壹聲，葉卡捷琳娜無意中掃了壹眼屏幕頓時叫道：“187？小慧這是妳的IQ值？”
　　我們都擠進小慧的房間，七嘴八舌道：“出什麽事了？”
　　葉卡捷琳娜兀自發呆道：“小慧的智商有187！”
　　阿破道：“是高啊還是低啊？”
　　葉卡捷琳娜道：“當然是高了，聽說愛因斯坦才165。”
　　阿破道：“小慧比壹般人聰明是應該的。”
　　葉卡捷琳娜笑道：“愛因斯坦可不是壹般人。”
　　我看小慧始終悶悶不樂的樣子，問她：“小慧，妳還不滿足啊？”
　　小慧喃喃道：“我只比人類中比較聰明的人高了22分？”
　　我知道她深受元妖和劉老六的打擊，可能是覺得自己沒那麽聰明了，於是安慰她道：“阿甘才70……”
　　“是啊，我連3個阿甘都不到。”
　　我：“……”
　　無雙道：“那妳還想怎麽樣啊？多少妳才滿意？”
　　小慧凝神道：“我在想，我可能天生就有這麽高的智商，也就是說……”她看看壹邊的葉卡捷琳娜，沒有說完。我們卻明白，小慧懷疑她的妖力壹直就沒覺醒過。
　　阿破叫道：“憑什麽呀，憑什麽妳天生就有187的智商？再說了，這玩意能代表什麽呀？”他壹邊說，壹邊隨手做完了那些測試題，結果顯示是87，無雙掃了壹眼，悠悠道：“我看這玩意還是滿準的。”
　　這時史普和王水生回來了，老史看了壹眼小慧的臉色，問我們：“妳們誰惹她了？”
　　葉卡捷琳娜道：“史先生，我有兩個消息要告訴您，您聽了肯定特開心的壹條是：小慧認為她從您那裏繼承了壹個智商高達187的大腦。”
　　老史道：“哈，是嗎——那她怎麽看起來像被棺材板夾了腦袋壹樣？”
　　“那是您聽了之後肯定得擔心的壹條：小慧很失望，因為那才比愛因斯坦多22分。”


　　第四卷 世界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