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1-21 10:42
看見前面的那座噴泉了麽,
此時的老頭兒,在腦袋被取下來之後, 也很像壹個微小型噴泉。 只是可能是因為之前流血流得實在是有點多了吧, 導致他並沒有像噴泉那般迅勇噴勃, 而是和小孩童滋尿壹樣, “吧唧”“吧唧”“吧唧”…… 壹股接著壹股, 壹段續著壹段, 哄壹下,吹壹下口哨,彪壹下。 陳警官就站在他身邊,手裏還提著他的頭。 若是此時有攝影師在這裏拍張照,絕對能捕捉到最為精美的畫面。 壹個光著身子的女人, 壹個沒有頭的老者, 鮮血, 黑暗, 加上醫院的背景, 帶著壹種令人窒息的美感。 是啊, 正如老頭兒自己之前所說的那樣, 他只是壹個潑皮破落戶, 哪怕再能折騰, 再能蹦跶, 和肉食者之間,其實還是有著很大很大的差距。 獬豸作為上古存在至今的法獸,又怎麽可能這麽輕輕松松地被控制住? 成為妳的牽線木偶? 諦聽在下面壹個偶然感應,也能直接隔空切斷老頭兒的那些線,讓老頭兒之前的所有布局和自信都付諸東流,不得不被迫變成了這種面對面地簡單原始廝殺。 獬豸比諦聽能差了? 怎麽可能這麽容易被料理? 再怎麽說,它也是和贏勾壹個年代的存在。 陳警官眼眸神采正在慢慢地褪去,只是在這個時候,她的眼眸裏還是帶著不敢置信和憤怒。 至少目前,這還是老頭兒的眼神。 “妳在拿我做筏!妳在拿我做筏!” 被陳警官抓在手裏的頭顱開口沙啞地喊道。 他很憤怒,他很不甘! 他本該是人間的壹股“清流”,想當初第壹次來書屋時,在分身數個的前提下,幾乎差點把書屋團滅! 他強大,他優秀,無論他再偏激,再自私,妳也無法去抹殺掉他的那些讓人忌憚的特質。 但這本就不是壹個公平的遊戲, 本就不是壹個對等的對決, 第壹次來書屋, 他是被贏勾打爆捶死, 第二次來,他比第壹次更優秀; 結果先被諦聽將軍,又被獬豸反制, 他所面對的對手, 實在是太可怕了, 哪怕他使勁地去跳躍,也無法去企及這些人的高度,甚至連他們的腳趾,都沒能夠得著。 陳警官的目光開始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則是壹抹冰冷的紅。 紅光開始逐漸取代壹切, 到最後, 徹底將壹雙眸子完全覆蓋。 在其身後, 獬豸獨角獸壹樣的偉岸影子慢慢地顯現出來, 真正的法獸之威, 讓人震懾! 它就是法,法就是它, 別人活在香火裏, 而它, 則是存在於法度之中。 陳警官閉上了眼,再緩緩睜開,面色依舊平靜,但卻真的像是徹底變了壹個人壹樣,硬是要描述的話,應該是比之前多了壹些“人”的感覺。 妳能感覺到她的個體意識,能感知到她的性格存在,不再僅僅是那壹具被操控的木偶人。 它的手指開始發力, “砰!” 手中的頭顱開始龜裂, 內部不斷地發出破碎的聲響。 但並沒有像是西瓜壹樣直接炸裂開,而是被那密密麻麻的破損裂痕給覆蓋住。 鮮紅的液體開始流淌出來, 這不是老頭兒自己本人的血, 而像是壹種蜜蠟,用以封存東西封閉縫隙, 老頭兒的整個臉上,都被條條杠杠的血色給完全遮蓋住,看起來像是壹件精致的瓷器藝術品。 同時,壹道道血線從醫院裏擴散出去,將這塊區域給完全包裹,隔絕了外面的鶯鶯等人,也隔絕了來自外面的壹切“感知”,包括,這頭頂上的“天”。 此舉,是不想讓老頭兒直接死, 把他打成了殘血之後,還禁錮著他,打算等之後騰出手來後,再慢慢地炮烙。 小蘿莉當初也曾聽說過老頭兒的威名,他每次都是隔壹段時間出現,消失後,又再出現,周而復始。 但這並不是意味著他真的可以無拘無束, 他的自由自在, 是建立在真正的強者和高層無視他的原因上。 做完了這些, 陳警官的目光轉向了周澤。 周澤還單膝跪在地上,手掌不停地在顫抖著,眼眸裏的白色已經在褪去,但周澤仍然在強行支撐著。 在胸口位置, 周澤那裏明明沒有傷口, 但是僵屍煞氣依舊在不停地揮發出來,這是被陣法傷到的原因,體內的煞氣已經被洞穿,而煞氣,才是僵屍真正的立身根本。 “妳認識我?” 陳警官開口道。 同時, 她在慢慢地走向了周澤, 宛若壹個女王, 在俯瞰著自己腳下的奴隸。 周澤咬著牙,還在掙紮,他想站起來,但身子現在卻壹直在顫抖,體內的氣力也在不斷的下滑,這種感覺,很難受,也很憋屈。 如同妳明明有壹架性能很好的飛機, 卻沒有燃料讓它飛起來。 “妳……認識我吧。” 陳警官走到了周澤面前, 周澤甚至可以看見對方那壹雙潔凈的腳丫子。 沒有塗指甲油,顯得很幹凈,哪怕是壹番對戰之後,她的身上除了壹些傷痕以外,並沒有其余的汙漬。 “呵,妳認識我。” 第三遍了, 陳警官壹只手抓住了周澤的脖子, 將周澤舉了起來。 周澤眼眸裏的白色顯得很雜亂。 “看來,我要找的人,應該就是妳了。” 在這個通城, 在這個地方, 能傷害到她分身的, 真的只有周澤了。 可能之前的周澤並沒有表現出來那麽恐怖的實力, 但是在剛剛面對老頭兒時, 周澤所展現出的力量, 已經足夠了。 雖說,這並不是當初周澤殺死她分身的真正力量。 “呵呵。” 陳警官伸手,在周澤臉上撫摸著。 周澤眼裏的白色在此時完全褪去,露出了他本來的瞳孔。 “妳的手,拿開。” 周澤開口道。 “哦?” “妳的手,拿開。” “我要是不呢?” 陳警官的手輕輕地在周澤臉上繼續撫摸著, 它似乎很享受這種感覺。 看來, 老頭兒有壹點說得沒錯, 高位者只是站得高,但他們也會裝瞎,也會有這種各種和普通人相類似的興趣和思想。 比如, 享受這種作為勝利者的余韻, 他們並沒有真正地脫離所謂的低級趣味。 “我很好奇,妳為什麽要滅了我在通城的分身?妳知道我是誰麽? 還是, 是誰命令妳做這個事的?” 陳警官沒有直接殺周澤的原因,還有壹點,那就是它認為自己是“至高無上”的存在,所以它不認為普通人會隨隨便便地挑釁自己,它要尋根究底,它要壹網打盡。 “命令?” 周澤咧開嘴笑了。 “妳的煞氣已經被打散了,身子也傷了,在這個時候了,以我的生命視角來看,低頭,並不算丟人。” “哦,是麽?” “是的,沒有什麽,比生命的存續更重要的了,這是我這無數年來,總結出的道理。 所以, 說吧, 把妳知道的,都說出來, 是誰命令妳做這件事的? 我分身無數,損失壹具分身並不算是很大的損失,我更在乎的,是我的威嚴是否被冒犯了。” 說著, 陳警官看了壹眼旁邊那個被自己剛剛蠟封住的老頭兒頭顱, “我本來不想和他認真的,但他居然妄圖操控我,壹個卑賤的渣滓,壹個破爛的余波,竟然敢妄圖操控偉大的我! 他, 該死!” “妳是法獸。”周澤道。 “嗯?” “居然說妳總結出了,沒什麽比活著更重要的道理。” “怎麽了?” “妳是法獸。” “……” “妳是法獸。” “……” “妳他媽是法獸啊!” 周澤眼裏的白色再度浮現, “呵呵,他是個渣滓混賬玩意兒,但有壹點他說的沒錯,妳就是在裝瞎!” 陳警官微微皺眉,似乎很不耐周澤的挑釁和諷刺,手指剛準備發力, 但周澤身體壹下子繃緊,雙手猛地抓住了陳警官的手腕, 低下頭, 獠牙顯露, 直接刺了進去! 陳警官伸腳, 直接踹中了周澤的腹部。 “砰!” 周澤整個人倒飛了出去, 落在地上壹連串地翻滾。 白色,還在覆蓋著眼眸,但周澤的身子,卻在不停地抽搐著。 陳警官又壹次慢慢地走了過來; “我的耐心,很差的,我為什麽還留著那顆頭,也是因為這個家夥雖然很臭,但這裏布置出來的結界,卻很不錯。 雖然隔絕了我和本尊的聯系與感知, 卻能讓我在這裏更自由壹些,做事情事,沒必要那麽拘束。 但我的時間,卻依舊不會有很多。” “砰!” 陳警官又是壹腳踹過去。 周澤再度被踹飛, 落在地上後,周澤發出了壹聲悶哼。 他和老頭兒拼了個妳死我活, 兩敗俱傷, 現在卻被眼前的這位,撿了便宜。 “妳還在執拗什麽?妳還在堅持什麽? 把妳該說的趕緊說出來, 等待我的裁決。 妳是知道的, 我是誰, 也清楚的, 我們之間的差距, 對吧?” 周澤很艱難地擡起頭, 嘴角帶著壹抹戲謔的笑容, 沒有畏懼,沒有仿徨,也沒有失措和茫然, 只是盯著陳警官, 開口道: “我當然知道妳是誰啊。” “既然知道,妳就應該懂得…………” “妳是旺財啊!” “…………”陳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