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另類的戰術演練
夢想為王 by 中秋月明
2019-1-20 14:26
從七八十年前這裏就是自治地帶,當然也就沒有得到中央政府的全面資助建設,整個邦只有壹條比較完整的公路連接起邦首府到小鎮以及另外三四個市鎮,而且那都是金三角最興旺的時期,為了方便朝著周邊國家出貨才自掏腰包修建的公路,現在到處都是修修補補的缺損,所以根本別想指望交通線路能直達所有村落寨子。
可以說大部分自然村落都得通過野外小道前往,從作戰的角度這也是政府軍的機械化裝甲車輛很難全面攻占的原因之壹,東南亞地區到處溝壑叢林密布的地形,出了名的不適合重裝甲車輛,壹旦沒了這些重裝備,更熟悉地形和適應這種地形的反政府武裝就能跟政府軍周旋抗衡了。
在沒法提供重火力支援的陣地上,政府軍還不壹定比得上本土作戰的他們呢,特別體現到這次翁萊少校他們籌劃的漫長防線作戰模式中,就更加清晰。
看起來在地圖上隨手畫出來的壹條防禦陣地線,連綿幾十公裏基本上能橫跨這個邦的部分全境,但具體到每個山頭和高地,那都得壹組組軍人去擔當構築,山體成型又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有時候兩座山頭之間太寬又或者熱帶雨林過於茂盛,都能導致這個防線被輕易突破,假若攻擊方還有些戰術頭腦,知道聲東擊西的吸引註意力,那可是壹座座山,壹組人馬悄無聲息的穿過去是很容易的。
所以眼前這樣的局面事先也有預計到,立刻派出預備隊前往支援,只不過防守就是敵人會從哪裏來有無數可能,所以出動哪個預備隊跟去哪裏都是隨機的,翁萊少校不是說了麽,做預備隊的反而都是戰鬥力比較強的政府軍連隊,但對這些地方的地形小路就不熟悉了,得有向導帶路。
白浩南接過女勤務兵立刻給自己抱來的槍械彈匣包之類往外跑,原本就全副武裝在演練的李海舟連忙派了阿哩帶人跟上,本來他也要來,白浩南擔心接下來還有類似需要帶隊的工作,要他留下來指揮行動隊,所以李海舟又多派了壹組行動隊跟上,於是白浩南這裏就有七八個人壹起擠上那輛途銳越野車!
開著這麽高檔的越野車去打叢林阻擊戰,也是沒誰了,在頗有些忙亂中出發的連隊軍用吉普、皮卡中頗為顯眼。
現在已經能比較嫻熟看懂軍用地圖的白浩南坐在副駕駛上,註意力大多數時候都在手裏的地圖頁上,臨時用打印機給打印出來的A4大小軍用地圖其實很不詳細,國家實力不夠,連自身國土測繪都沒法做到完整,更不用說這裏還壹直沒有被中央政府真正掌握過。
黑白畫面中只有大略山體等高線,基於衛星地圖勾畫出來的地圖上大概標註了從公路過去折沖村的線路,還有極為簡單的防線陣地圖,連續開過兩三次指揮部會議的白浩南也明白這裏面除了軍方不那麽嚴謹,還有個保密的問題,沒有標註指揮部的位置,沒有防守隊伍的具體方位,都是防止這張地圖被敵方得到,更主要還是彰顯出白浩南這總指揮的地位,實際上也就是個向導。
不過他不覺得被輕慢了,非常認真的看,甚至在腦海中都已經把這看成了壹張足球場分布圖,阿哩快速把車停在路邊匯報要步行,他才如夢方醒的跟著抱了阿達下車,經歷過上次在林間的戰鬥,不得不承認狗子的靈敏度有幫助。
後面連隊連長手裏的軍用地圖肯定詳盡多了,也不介意給白浩南分享,不過他是真找不到山路:“聽說兩邊陣地根本就不知道敵人穿過防守漏洞了,是折沖村上的後備隊伍發現了動靜,雙方交火才反過來通知給陣地上。”
這就是現況,步行還有近三公裏才能抵達戰線,白浩南背著步槍和其他軍人沒什麽兩樣的快步前行,只是聯絡員會帶著壹組軍人在最前面防止被伏擊,四名行動隊員完全是給白浩南當保鏢,本來想幫他連步槍都扛了的,白浩南不屑,論體力這裏恐怕還沒誰比得過他,順著狹窄的山區雜草道路前進也能輕松自如的關註地圖:“突破的敵人是什麽目的?”
連長猜測:“據說也是壹個連隊左右,拿下折沖村作為據點?這樣就能不斷從防線內部增援隊伍,接著從後面迂回包抄我們的指揮部?這種情況下他們只要站穩腳跟肯定會派人陸續打探消息,找尋我們的指揮部跟重要的彈藥庫之類搞破壞,最起碼也能伏擊我們在公路上的運輸隊伍。”
白浩南若有所思的點頭,又走了大約壹公裏,他悄悄用手指招過阿哩。
這個曾經帶著弟兄想劫殺白浩南的瘦高少年,恐怕現在是足球少年中間身材最為健碩的,所以現在也掛了壹身彈匣包,壹支SVD和壹支AK步槍外加手槍在大腿上,看起來格外殺氣騰騰,但只有李海舟的安排才知道那支SVD是替白浩南攜帶的,他才是充當白浩南隨身侍衛的最佳人選,不拘言笑的冷面靠近仿佛白浩南隨便指哪裏要他殺出去都不會猶豫。
結果白浩南先伸手把那支SVD摘過去自己背上,表面在說槍卻壓低了聲音在那張地圖上比劃:“妳追到最前面通知帶路的聯絡員,我們不去村子裏,繞開些,直接切到敵人過來的背後,既然他們在打仗,我們直接插背後,兩邊夾擊打翻他們。”
如果有個正規軍事專業的聽見壹定會阻撓甚至大罵壞事兒。
首先軍隊是非常強調服從性,上級安排是去增援,是去到某個友軍背後參與進去,那就得照著辦,自作主張是很容易被嚴懲的大事兒,畢竟壹切安排是這樣,如果誰都隨意改動,那不是兒戲麽?將在外是可以有些自由度,但這樣隨意篡改路線跟作戰方式是大忌,起碼不跟上級通氣兒就自作主張擱古代會被砍頭的。
其次夾擊不是那麽好打的,現在是槍彈無眼,兩邊夾擊的隊伍要怎麽才不能誤傷,這是個比較高級別的戰術配合,初階指揮官壹般別想用這麽危險的招兒。
阿哩當然是絕對服從,仔細湊近看了看,無聲的點點頭拔腿就跑,所以白浩南第壹次正兒八經參與作戰行動,就搞事兒!
好像也從來沒誰跟他強調過軍紀,可能在白浩南那點小心思裏面,丫的妳們那天說拍照最後搞出來那麽多事情,還不是邊走邊改計劃,不就是個揣著劇本上球場,邊打邊改麽,老子還不是會。
關鍵還是剛學了傳球要選擇擅長腳,這打仗不也約等於穿插過去要到更有利的地方,進到友軍內部增援算什麽有利?
面對面打仗,白浩南現在算是經歷過了,不搞點花樣根本沒法有效殺傷,這跟在足球場上面對面拼殺是最費勁的沒啥兩樣。
所以可憐那位正規軍連長,從來沒到過這裏的連長,隊伍被帶著走岔道還不知道呢。
而且山裏面長途行軍七八公裏盡是不停上山下坡還要涉水,累得很,結果正規軍的體力還不如白浩南這幫人,連長正在贊嘆王先生訓練有素,轉過壹個山坳就聽見劈裏啪啦的槍聲,雖然還有點距離,但已經能鎖定方位了。
連長有大概的方位意識,覺得隊伍前進的方向怎麽有點背道而馳的意識,白浩南撒謊臉都不紅下:“山裏走起來都這樣繞!”內心其實是有點丫的讓妳們那天把老子騙得夠嗆。
連長就信了,也別指望這樣的軍隊還有GPS定位儀之類,指北針都用得少。
於是壹百來號人和開路尖兵們再匯合的時候,不是他們以為的折沖村,而是在壹條隱秘的橫行小道上,帶路少年很篤定的給白浩南匯報:“就是這裏,我以前就是這邊村落出去的,到首府的近道就是這邊,從公路上插過來絕對是這裏。”
這下連長聽著槍聲在另壹頭,什麽都明白了,這分明是包抄到敵方後面了,還能說什麽呢,總不能退回去重新繞到村子那邊吧,壹邊叫自己的通訊兵看能不能跟村子裏的友軍聯系上,壹邊立刻要求各班排展開戰鬥隊形,循著槍聲掩殺過去!
臉上還有點發苦:“王先生,我們接到的命令可不是這樣,您這擅做主張,要是被友軍指控了我倆都得上軍事法庭!”
白浩南哪裏知道軍事法庭意味著什麽:“怕錘子,這叫隨機應變。”他的思路本來是打算搞伏擊,這麽些人埋伏在小道兩側,無論是對方後撤還是增援隊伍來,都會打得措手不及吧,白浩南滿腦子應該還是那天特種兵們給他展現出來的壹次次伏擊,包括莊沈香第壹次被伏擊,自己和李海舟在山坡上的夜晚伏擊,他的潛意識裏已經對伏擊這種頗為雞賊的戰鬥模式鐘愛不已。
但隊伍的指揮權不是他,連長可不敢隨便浪費時間在這裏伏擊等待可能永遠都不會有的敵人,而友軍在折沖村的求援是實打實的,所以從排級通訊員那裏得到回應,各部分已經到達戰鬥位置,立刻就要求向前隱蔽推進!
這就是實際狀況,雖然是東南亞地區面積最大的國家之壹,但緬奠還是很窮,對於特種兵可能做到了單兵電臺人手壹部,而在這樣的普通部隊,別說單兵電臺,連普通民用對講機都沒到排壹級,更別說連長的通訊兵電臺到現在還沒聯系上友軍的電臺,叢林山區對電波影響非常大,據說折沖村的求援電波都是先傳遞給了山上的防守陣地才等於做了個中繼傳遞到指揮部的。
但看得出來,這些正規軍的訓練程度比小鎮上出來的雜牌軍還是好了很多,各班排散開隊形、間距都比較有講究,前進得也很小心謹慎,好處在於前方戰鬥給予了非常清晰的方位,循著方向去就是了。
所以接敵戰鬥大約在十多分鐘以後,就從不同方位陸續開始。
這可是普通連隊,沒有高級戰鬥隊伍那種悄無聲息的摸舌頭、悄悄掩殺,發現了敵軍,特別是那種八角軍帽確認了身份以後,立刻分成好些戰鬥小組從背後發起攻擊!
無論什麽樣的隊伍,在發起攻擊的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把最強部分放在最前面,哪怕有些花樣較多的高階隊伍喜歡把最強部分留作預備隊,等到敵人疲憊的時候壹錘定音,但最後面的不是後勤隊伍就是指揮核心。
因為前面陣地上都在牽制鏖戰,這裏的武裝分子也沒有留下後方哨兵,萬萬想不到竟然出現這麽支身後包抄部隊,瞬間亂了陣腳,砰砰的槍聲立刻清脆的回蕩在這壹片叢林中。
白浩南有生以來第壹次體驗了叢林正規作戰。
幾乎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端著步槍弓著腰,聽見任何槍聲靠近自己,第壹反應都是躲到樹幹背後,那種子彈在叢林間嗖嗖的穿梭,不停把葉面打得漫天飛舞的景象,時不時還有人在扔手雷,樹幹上被子彈打得噗噗作響的動靜,稍微探頭還有樹皮碎屑被濺起來嚇得立刻縮回頭去,經常都能聽到誰中彈以後的慘叫聲!
腦海中怎麽都不可能跟影視劇裏面那種大手壹揮,氣勢沖天的沖鋒劃上等號!
反正以白浩南的心情來說就是沖在最前面的肯定是HMP!
當然他作為名義上的大佬,身邊隨時都有幾位行動隊員散開保護,阿哩更是隨時移動在他的身側,哪怕靠在樹幹上躲避流彈,目光都是鎖定在白浩南臉上,跟阿達壹起湊成王朝馬漢,鞍前馬後誓死保衛的態度。
作戰連隊更是反復要求他不得陷入前面的混戰,連長都要帶著預備隊隨時在整個攻擊線背後遊動,哪裏需要協助哪裏。
所以除了槍聲跟叢林裏面的各種密集動靜,白浩南完全被保護著慢慢往前靠近,他也完全是用旁觀審視的態度在看這場戰鬥。
或者說比賽。
狗日的這兩者真的有些相通。